1 为了一个回城名额,我和沈嘉言在破旧的筒子楼里挣扎了三年。 我仍旧没有半分怀疑,把我妈留作嫁妆的金条给了他,让他去省里疏通门路。 他单膝跪地,说收了我的金条,我就是他的妻子,这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 可他的誓言从头到尾都浸透着谎言。 沈嘉言的注意力也被那几封信吸引。 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如常,才放心大胆地抽出信纸,快速扫了几眼。 他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随后掏出钢笔,趴在木箱上,在回信的纸上写下一行字:“都他妈给老子消停点!只管等着看戏!” 写完信,他沉默了许久,又像往常一样,黏糊糊地凑过来抱住我。 “晚秋,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等我的事办妥了,我们立刻就去领证,好不好?” 看着他脸上那副情深义重的表情,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林晚秋是何等人物,竟能让一个京市来的大院子弟如此煞费苦心地设计。 甚至不惜拿结婚来当诱饵。 如果说最开始,我还想撕破脸问问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 可现在我连质问的想法都没了。 我平静地推开他,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沈嘉言,我已经被你掏空了。” 沈嘉言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在他的剧本里,我此刻应该梨花带雨,发誓砸锅卖铁也要帮他才对。 很快,他脸上涌起一片恼怒。 “林晚秋,你果然也和那些俗人一样,瞧不起我了?觉得我这辈子都只能困死在这儿?” “我算是看透你了!” 话音未落,他便愤然甩门而去。 我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很清楚他这是在用冷暴力逼我就范。 可我没有喊住他,反而将他留在屋里的一切都扔到了门外。 我拿起那份文件,没有单位红章,没有领导批示。 一眼就能看穿的假货,我却信了整整两次。 我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拿起了桌上的钢笔,开始写信。 “厂长您好,本人林晚秋,现申请辞职。” 这个铁饭碗,当初是为了能分到一间宿舍,好和沈嘉言结婚才拼了命挣来的。 如今我不要他了,这饭碗自然也就没必要留着了。 反正,我也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