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会像裴俞烽第1次提离婚时那样,跑到闺蜜家喝个酩酊大醉、大吐特吐。 却想起医生叮嘱她保重身体,于是只泡了两杯枸杞。 深夜回家发现裴俞烽不在,她以为自己会像裴俞烽第33次提离婚时那样,彻夜翻看他所有社交平台,寻找他出轨的蛛丝马迹。 却困得一觉睡至天明。 佣人问她早餐吃什么时,她以为自己会像裴俞烽第66次提离婚时那样,食不下咽,生生饿瘦十斤。 却吃了满满一桌“满汉全席”。 预约离婚第七天,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向裴俞烽求和。 裴俞烽规定过,冷战超过3天不和好,他们之间就直接结束。 所以她想像过去的98次那样,给裴俞烽发去求和“小作文”。 可沈行雪才刚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裴俞烽便直接发来语音信息,声音懒散: “撤销离婚申请的事情有空再说。” “疏雨的内衣被我弄脏了,你买件送过来,70C。” 沈行雪突然觉得,就这么一直忘下去也不错。 于是她删掉了小作文。 决定不再去撤销离婚申请。 很快,裴俞烽的信息再次发来: 【沈行雪,别忘了你的另一个身份。】 【你只有半个小时。】 沈行雪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除了是裴俞烽的妻子,还是他的助理。 老板的要求,她必须得照做。 因为这是她的工作。 凌晨一点,几乎所有的内衣店都关门了。 沈行雪跑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买到夏疏雨的尺码,又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成了落汤鸡。 路上,她摔了一跤,抵达酒店时,满身狼狈,膝盖已是血肉模糊。 “沈助理,把包装袋拆开再给我吧,上面全是水,好脏。” 夏疏雨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真丝性感睡衣,大半白嫩的肌肤露在外面,眉眼之间尽是妖娆妩媚之色。 “我这么喊你,你不介意吧?毕竟你现在是作为俞烽的助理过来给我送内衣,公是公,私是私嘛。” 沈行雪眼底闪过一抹讥讽的笑容。 私是私......看来,夏疏雨没能忘了,她们曾是要好的闺蜜。 却在三个月前,闺蜜和丈夫滚到了一张床上。 沈行雪哑着嗓音,一字一顿:“不介意。”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袋,唯恐自己手上的泥粘上内衣。 接过内衣后,夏疏雨自己拆吊牌,却突然发出惊呼:“好痛!” 她的手指被尖刀划了一条浅浅的痕迹。 连血珠子都没冒一颗。 刚刚还在阳台抽烟的裴俞烽,直接按灭烟头,将她一把搂入怀里,满眼怜惜:“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行雪,你怎么当助理的?” “连吊牌都不知道清理干净?害疏雨受了伤!” 沈行雪只觉自己的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连呼吸都痛得忍不住凝滞。 明明裴俞烽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膝盖上的伤。 可他满眼都只装着夏疏雨手指头上,那一道破皮的痕迹。 裴俞烽皱着眉,满眼烦躁、不满: “这么件小事,你都做不好吗?”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沈行雪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裴俞烽此刻的不满,看似是对她工作的不肯定。 可沈行雪心里比谁都更清楚。 他是对她这个人不满。 是这么多年,她像条哈巴狗一样纠缠他,让他喘不过气的不满。 沈行雪从小就喜欢裴俞烽。 喜欢到为他可以不要自己的所有自尊,喜欢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她跟着他,读一样的初中高中,拼尽全力考一样的大学。 她对所有人宣称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虽然裴俞烽从未承认过。 可没关系,她厚脸皮,仍然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嫁给裴俞烽。 所以,当裴俞烽真的向她告白那一天,她觉得全世界的好运都降临在她的身上。 她真的和裴俞烽开始谈恋爱了。 他们恋爱、订婚、结婚......所有人都说沈行雪是“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她也以为幸福得自己什么都有了。 直到第一次抓到裴俞烽出轨,和一个女大学生。 她歇斯底里地闹,裴俞烽却抽完一整根烟,淡淡提了“离婚”。 他们办了离婚手续,后悔的却是沈行雪。 她哭着求他:“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裴俞烽摸着她的脸,淡淡点头:“好。” 可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而裴俞烽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第一次、第二次......直到第77次,沈行雪发现裴俞烽的出轨对象是夏疏雨。 她大学时最要好的闺蜜。 那一天,她提前结束出差,连夜改签航班飞回家,只为早点见到裴俞烽。 可她坐的飞机险些遇难。 她死里逃生,蹲在机场角落,给裴俞烽打电话,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人。 顶着暴风雨,好不容易回家,却看到她和裴俞烽的大床上,丈夫和闺蜜抱在一起。 惊雷中,夏疏雨那张淡漠的脸让沈行雪恍然惊觉。 裴俞烽出轨的那些女人,居然和夏疏雨都有至少五分相似。 或许,裴俞烽对夏疏雨的喜欢。 比她想得还要更久。 那一夜,沈行雪歇斯底里地闹过,却毫无作用。 结局永远不会更改——她主动要求撤销离婚申请。 所以裴俞烽和夏疏雨越发光明正大。 甚至于现在让她亲自为夏疏雨送内衣。 沈行雪好像都有点习惯了。 面对裴俞烽的质问,她甚至公事公办地从包里拿出创口贴:“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创口贴是裴俞烽要求沈行雪时刻准备的。 但裴俞烽很少受伤。 沈行雪一直不理解为什么。 直到有一次夏疏雨替裴俞烽买黑咖,在手上烫起泡。 裴俞烽立刻从沈行雪的包里拿出创口贴。 沈行雪才终于明白一切。 裴俞烽小心翼翼地替夏疏雨包好手指。 将夏疏雨换下来的那件内衣随手扔到沈行雪的头上。 “她手受伤了,你帮忙洗干净。” 沈行雪几乎狼狈地躲进卫生间。 她攥着湿润的内衣,看着上面残留着的,属于裴俞烽的痕迹。 心口像是被狠狠撕裂一般,氤氲起令她窒息的疼痛。 裴俞烽散漫的声音传进耳朵: “洗干净后晾好,你就可以先走了。” “撤销离婚登记的事情,等我忙完这一阵再说。” “看你表现。” 背对着裴俞烽,沈行雪终于闭上双眼,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不,不用去撤销了。 裴俞烽,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和你离婚了。 离开酒店后,沈行雪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线上提交离职申请。 第二件,给远在异国的旧友打去电话: “傅斯任,你之前说,如果我无处可去,随时都能来找你,是真的吗?” 傅斯任嗓音低哑,却难掩激动:“随时欢迎。” “只是你不是爱惨了裴俞烽,怎么突然舍得离开他?” 沈行雪苦涩一笑:“我和裴俞烽的离婚冷静期还有23天结束,帮我买张机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