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他带回林念白,逼我认养子,继承我为他打下的公司。 婆婆骂我是“下不了蛋的母鸡”。 小姑讽我“挡了人家一家团圆路”。 晚宴上,他宣告林氏归养子,台下白洛两人对视,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而面对质问,林景深甩开我。 “姜晚!别不识好歹!” 心死之际,林念白告诉我真想。 那张车祸是我的丈夫亲手设计,为了给她们腾地方。 林景深扯住要离婚的我:“离了我,你这废人谁要?!” 我拨通电话: “喂,小兔崽子们,家里进贼了,抄家伙回来给姑砸场子了!” ...... “晚晚,这是念白。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我握着筷子的手一紧,指节泛白。 抬眼望去,他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像她,像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白月光——白洛。 “儿子?” 我的声音干涩。 “我们的?” 林景深皱起眉,语气不耐。 “姜晚!念白身世可怜,父母双亡,我既答应故人照料,这便是缘分!他现在名校毕业,能力出众!” “我们这么大年纪了,没有自己的孩子,公司总要有人继承!把他当亲生儿子,好好对他,让他给你养老送终有什么不好?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懂事?”我胸口堵得厉害。 “林景深,二十年前那场车祸,我是为了谁才变成今天这样?!是为了谁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 他打断我继续往下说。 “是,你为救我伤了身体生不了孩子,这是事实!我林景深这二十几年有亏待过你吗?让你当富贵闲人有哪里不好?” “现在不过是让你接受一个孩子,弥补遗憾而已!念白多孝顺,一心想亲近你!” “我不要!我不需要!” “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跟我商量就突然带个这么大的‘养子’回来?他是白洛的孩子!凭什么要我接受?” “就凭我是林家的当家人!就凭这个家我说了算!” 林景深彻底冷了脸。 “晚晚,别让我失望。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念白必须留在林家!” 就在这时,婆婆赵月娥尖利的声音从楼梯口响起。 “吵什么吵?我老远就听见了!景深说的对,姜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老公肯抱个孩子回来给你养老,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感恩戴德,还敢在这里甩脸子给谁看?” 她的目光扫过我的小腹,如同在看一件残次品。 “要不是你当年横插一脚,硬要嫁给我们景深,他早跟白洛那孩子修成正果了!他们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现在人家洛洛的孩子来了,就是天意!你还想怎么样?” “下不了蛋的母鸡还不识好歹!人家念白年轻有为,肯叫你一声妈是你的福气!你拈酸吃醋个什么劲?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景深似乎觉得婆婆的话太重,皱了皱眉。 “妈,少说两句。” 赵月娥冷哼一声,不再看我,而是转向林念白。 “念白,别怕啊,以后这里就是你家,奶奶护着你。某些人......哼,不识抬举!” 林念白适时地低下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爸,奶奶,别为难母亲......是我不好,让母亲一时无法接受。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和母亲。” 我的手指死死抠进掌心,原来在这个家里,我从来都只是个外人,一个不能生育、需要被“施舍”养子的工具人。 林景深安抚地拍了拍林念白的肩,然后看向我,眼里带着警告。 “晚晚,你自己冷静想想吧。公司上市在即,我不想节外生枝。念白,就是我们林家的继承人。这是既定事实。” 说罢,三人在我对面说说笑笑吃早饭,像极了一家人。 几天后,林氏集团为迎接“海外学成归来”的林念白举办晚宴。 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我这个女主人,却像个被排挤在外的局外人。 “…今天,不仅是公司上市筹备的重要阶段,更是我林家增添新成员的大喜日子!” 他伸手将林念白拉到身边。 “向大家隆重介绍,我的儿子,林念白!从今天起,他将进入集团核心,学习企业管理。”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顺利接手林氏集团,带领林氏走向新的辉煌!” 婆婆王玉芬更是红光满面,拉着林念白的手。 “我们念白是林家唯一的根!所有资源都紧着他!他就是我们林氏的未来继承人!景深和我这把老骨头,以后就靠他光宗耀祖了!” 无数的目光聚焦在林念白身上,充满羡慕、或巴结。 人群中,一个气质温婉的女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台上的父子俩,那眼神带着欣慰与爱意。 她身边几个相熟的太太小声议论着什么,不时瞟向我这个无人关注的正牌林夫人。 台上的林景深,和台下的白洛,隔着人群遥遥相对,竟有种和谐感,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小姑子林景媛端着酒杯,眼里满是嘲讽。 “嫂子,一个人站着多闷啊?怎么不去和大哥他们一起?噢~我看啊,大哥和念白跟白洛姐站一块才真配呢,那气场,啧啧......” “嫂子,你眼神真毒,当年怎么一眼就相中我哥这块香饽饽了?挡了人家一家子团圆路,现在......” 她故意顿了顿。 “你也该大度点,把念白当亲生的待,不然…” “不然怎样?” 我打断她的话,指甲掐进掌心。 “这林氏集团的一砖一瓦,有我姜晚一半的心血!没有我当初没日没夜地跑业务、拉投资、解决危机,林氏能有今天?!” “林家的‘香火’?真是天大的笑话!现在倒嫌我不能生?当年是谁在出车祸,我豁出命去救他,才落下的病根?!” 我的声音不算大,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台上的林景深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眼神变得凌厉。 “姜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景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的声音带着威胁。 “你给我闭嘴!不想丢尽脸就滚回去!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念白第一次正式亮相!” 婆婆也尖声帮腔。 “姜晚!你发什么疯!景姝不过说几句实话,你女人家这么醋劲儿,斤斤计较,还有点当家主母的气度吗?” 这时,白洛走了过来,拉住婆婆的手臂。 “伯母,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她又转向我,眼神充满怜悯。 “姜小姐,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念白能回来,大家都很高兴。您心里有怨气我能理解,可孩子是无辜的。要怪…也只能怪命运弄人…” 我看着她那张脸,看着林景深维护“儿子”和“情人”对我怒目相视的脸,看着婆婆和小姑子幸灾乐祸的脸。 原来这就是我付出真心的一家人。 宴会上的风波过去几天,林景深出差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我和林念白。 我站在卧室窗边,看着楼下。 他正好从外面回来,抬起头,那双眼里满是恶意和嘲弄。 他走上楼,停在我门前,我并没有关门。 “母亲,在看风景?”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 我面无表情地看他。 他倚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我。 “真可怜。”他忽然开口。 “像个守着空巢的废物鸟雀。” 我闭上眼,不想理他。 他轻笑一声,踱步走近。 “还在想着我爸?想着那‘救命之恩’?”他俯身,凑近我的耳边。 “林太太,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货。” 我猛地睁开眼,撞进他满是嘲讽的眼里。 “你真以为我爸是意外出事,让你‘奋不顾身’救他导致的终生不孕?” 林念白嗤笑。 “车祸?呵。你知道那辆动手脚的越野车是谁找人弄的吗?” “就是我那位情深义重的父亲啊,林景深啊!” 他欣赏着我的反应,慢慢直起身。 “他一开始就打算制造一场可控的‘意外’,让你‘心甘情愿’为救他重伤甚至濒死。”“那样,一个无法生育、家族也帮不上忙的妻子,就不会是他将来迎娶心上人的阻碍了。” “谁知道你命硬,只是废了子宫?不过没关系,效果一样,足够把你这个蠢女人拴在身边,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从我出生那天起,这个位置就是给我妈和我腾的!你不过是块跳板,一块用了二十年终于快该扔掉的旧抹布!懂了吗,傻子?” 车祸......他是故意的?! 为了我的......子宫?! 林景深为了给白洛的儿子扫清道路,亲手设计的? 我以为的舍身相救。 原来......原来是一场阴谋? 我浑身冰冷。 “你胡说!” “呵。” 林念白轻蔑一笑,欣赏着我濒临崩溃的样子。 “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我爸对你,哪有什么真情,不过是一点可怜的施舍罢了。”“他爱的,从来只有我妈妈和我!您占着林太太的位置这么久,也该让贤了。公司是我的,林家是我的!您?” 他顿了顿,眼神像看垃圾。 “好自为之吧,‘母亲’。” 他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我僵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林景深回来了。 他看到我脸色惨白的坐在沙发上,眉头微蹙。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念白呢?” 我猛地站起来,指着他鼻子。 “林景深!二十年前那场车祸!刹车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就算我命大没死成,也废了我的身子给你的野种腾地方!是不是?!” 林景深的脸色变得阴沉。 他没有立刻否认,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 “姜晚!谁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念白跟你说了什么?!” “还用他说吗?!” 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出,声音嘶哑。 “林景深!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演戏!你和白洛,你和她的儿子......你们全家都在算计我!” “你们把我当傻子!当给林念白遮风挡雨的垫脚石!离婚!我要离婚!我一天都不要再见到你这恶心的嘴脸!” “离婚?” 林景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上前一步,把我笼罩在阴影下。 “姜晚,你搞清楚。离开我林家,离开我林景深太太的位置,你以为你是什么?” “一个年近五十、不能生养、娘家又不成气候的黄脸婆!除了我,谁要你?” “你以为你还能找到像我这样,给你优渥生活、尊荣地位的男人?醒醒吧!” “没了林家太太的身份,你姜晚,什么都不是!没人会要一个又老又没用的女人!” 他的笃定和轻蔑,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他那张恶心的嘴脸,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拿起手机,当着林景深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小兔崽子们,家里进贼了,抄家伙回来给姑砸场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