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白总是一脸愧疚地对我说:“委屈你了,等母亲病好,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信了。 直到他母亲生日宴那天,我无意中听到他对他的白月光说: “用一个不爱的女人,换我母亲的命和大哥的继承权,这笔买卖太值了。” “等她生下孩子,就找个由头把她处理掉,到时候我娶你。” 当晚他大哥见我一脸悲伤,他眼神晦暗。 “怀上我的孩子,你就这么不愿意?” 我主动攀上了他的脖颈: “愿意,但作为交换,我要顾夜白死。” ...... 顾北弦捏着我下巴的手指,骤然收紧。 “你再说一遍?”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甚至笑了一下。 “怎么,大哥没听清?” “我说,我要顾夜白,死。” 我一字一顿,咬字清晰。 “兼祧两房” 是我嫁给顾夜白时,顾夫人和他定下的要求。 她亲儿子顾北弦残了,需要有女人为他延续后代。 可没有世家千金愿意嫁给一个残废,却又不愿意找些庸脂俗粉。 她便盯上了我,顾夜白只是顾家养子,他想娶我就要得到顾夫人同意。 加上顾夫人以病体相逼,于是有了这场荒唐的交易。 顾夜白许诺:“晚晚你就演一下,等母亲病好,我们就离开这里,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我信了。 我爱了他五年,从大学校园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干净少年,在阳光下对我微笑的干净少年。 到如今西装革履,周旋于商场的顾家二少。 我以为他的爱和我一样,纯粹而真挚。 我忍受着日复一日的演戏,还照顾着病榻上的顾母。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她病好,我和夜白就能离开了。 这个念头支撑着我,熬过躺在他大哥身边每一分每一秒的窒息。 直到顾夫人的康复宴。 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我顺着顾夜白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苏窈。 她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吊带裙,长发微卷,妆容精致,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看到顾夜白原本挂在脸上的应酬式笑容,瞬间变得真实而生动。 他的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 他快步迎了上去,姿态甚至有些急切。 “窈窈,你来了。路上堵车吗?”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苏窈笑了笑,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他:“小白,生日快乐。” 一声“小白”,瞬间把我拉回了五年前的大学校园。 那时候我也曾这么叫过他。 可他皱着眉对我说:“晚晚,以后别这么叫了,不稳重。”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叫过。 原来不是不稳重,只是叫的人不对。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顾夜白拉着苏窈,开始给她介绍一些重要的宾客,那份殷勤和郑重,仿佛苏窈才是他真正的女伴。 他记得苏窈对海鲜过敏,特意嘱咐侍者将她面前的菜换掉。 可他却忘了,我也海鲜过敏。 前天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 顾夜白只托助理送来一个蛋糕,甚至没亲自说一句“生日快乐”。 那边他又对苏窈说,她是不是喜欢某个小众乐队,说他买了票可以陪她去看演唱会。 可我以前提了99次,想去看演唱会,他永远说自己忙。 得帮家里打理生意。 现在呢?他不忙了吗? 他不是不忙,是看为谁抽空...... 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被冰冷的海水淹没。 我感到一阵反胃,悄悄退出了宴会厅,想去花园里透透气。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酒意,却吹不散心里的憋闷。 我沿着鹅卵石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拐角处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是顾夜白。 “用一个不爱的女人的身体,换我母亲的命和大哥的继承权,这笔买卖太值了。”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苏窈娇嗔:“那也太委屈你了,还要对着她演戏。” “演戏而已,有什么难的。” 顾夜白的声音里满是宠溺:“她爱我爱得要死,我说什么她都信。” “等她生下孩子,我拿到顾家的继承权,我就找个由头把她处理掉。 “到时候,我光明正大地娶你进门。” “处理掉?你不怕她闹吗?” “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能怎么闹? 给她一笔钱,让她滚蛋,都算是便宜她了。” 顾夜白轻笑一声:“窈窈,你放心,顾家女主人的位置,只能是你的。”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五年。 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我以为的深情、愧疚、承诺,全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我只是他精心算计的一步棋。 一枚用来换取他大哥继承权,让他走上顶端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