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把你的肾脏移植给文席,要么就取橙橙的,你自己选。” 我看着被绑在机器上的儿子,含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我从手术室醒来却听到儿子去世的消息。 护士告诉我:“你老婆怕你的肾脏不适用,也取了你儿子的。” “因为术后没有及时缝合,他因感染去世了。” 我看着手机里儿子的照片,刚缝合的伤口仿佛痛到了心口上。 我和儿子,都成了她为白月光准备的备用血包。 既然儿子没了,那这个家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 我当天就办了出院。 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去了医院的太平间,领走了儿子橙橙的身体。 护士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但也只能安慰我几句。 我抱着他去了最近的火化场。 当儿子被推进焚烧炉时,我终于支撑不住哭了起来。 手机在这时疯狂地振动,我拿起一看,是老婆杜若瑶打来的。 我木然地接起,电话那头是她略带不耐烦的声音:“祝砚,你死哪儿去了?” “文席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你赶紧去给他煲一碗养生汤送过来。” 我听着,忽然就笑了。 笑声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凉意。 “杜若瑶,我也刚做完手术。” 她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语气有些尴尬:“哦,我忘了,那你让王阿姨去做。” 她当然忘了。 她的心里,只有她的白月光唐文席。 “你去哪了?”她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看着火化炉的方向,轻声说:“我带着橙橙来火化了。” 电话那头瞬间暴怒:“祝砚!你疯了吗!大白天的咒自己儿子死?” “我看你就是麻药打多了,把脑子给打坏了!” 她的话让我想起手术前,她冷漠地对医生说:“他身体素质好,不用打麻药,直接取。” 转头,她却对另一个医生温声细语:“文席怕疼,记得给他用最好的麻药,剂量足一点。” 是我强烈的要求过后,她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同意了。 可我醒来后,那个告诉我儿子死讯的护士却告诉我说: “你儿子做手术的时候,你老婆特意嘱咐,不许给他打麻药。” “她说,小孩子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儿子才六岁,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被活生生取走了一颗肾! 一想到他在手术台上该有多痛,有多绝望,我的心就如同被千刀万剐一样。 我对着电话怒斥道:“杜若瑶!我已经同意给唐文席移植肾脏了!” “你为什么还要动橙橙!” “我们的儿子,因为这场手术死了!你知不知道!” “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他!” 她却在那头讥笑:“祝砚,你演戏演上瘾了是吧?” “橙橙好端端地在隔壁病房睡着,我刚还去看过他。” “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隔壁病房里躺着的不过是一个盖着白布的枕头。 只要她肯多走一步,只要她肯掀开那块布看一眼。 她就能知道,她的儿子,真的没了。 可她没有。 我不再跟她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工作人员叫了我的名字。 我走过去,领回了一个小小的却沉甸甸的盒子。 我的橙橙,我那么活泼可爱的儿子,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捧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