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资助的孩子考上了省状元。 她在电话里激动地邀请我回村,说想让我见证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她叫小莲。 十年前,我在逃离人贩子手里时,是她冒着被打的风险,偷偷帮我开门、带我出村。 离开后,我资助了她十年,把她捧在心尖上。 我给她寄过书、买过衣服,连卫生巾和小内衣都是我精挑细选。 小莲常给我写信,说自己学习很努力、老师很喜欢她,村里人也对她很好。 她真的活成了我期待的样子。 升学宴那天,我看着站在村委台上的那个女孩,穿着我买的碎花裙,笑得又乖又甜: “谢谢姐姐十年来的疼爱和照顾。” 我站在人群外,手却一寸寸收紧。 因为我一眼就看出来. 她不是小莲。 ...... 十年后,我再次回到马咀村,是为了参加小莲的升学宴。 村广场上,彩布高挂,台子搭在村委会前,十几桌喜宴铺得整整齐齐。 一个厚刘海女孩站在台上,穿着我买给小莲碎花裙,正拿着话筒发言: “谢谢各位今天来参加我的升学宴,也谢谢一直资助我的姐姐。” “是她给了我重新看见世界的机会。” 她冲我笑,眼神天真。 可我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小莲。 我站在台阶下,抬起头,慢慢开口: “你是谁?” 她怔了一下,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莲啊。” 我没有说话,只缓缓往前走。 风起,吹起她额前的刘海。 我看到她额头光洁一片。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救过我的小莲,额头上有块红胎记。 这时,一个老汉颤颤巍巍从人群里挤出来。 他佝偻着背,一边骂一边挡在女孩面前: “她就是小莲!你一个外人,十年没回来,认不出她正常。” “你要是不信,我们全村人都能作证!” 一个戴红绸的老太太开口了:“人家女大十八变,怎么现在变漂亮了你还不认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小莲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就是你资助的那个小莲!” 我看着一群人围在她身边,群情激愤,好像我是个来砸场子的疯子。 我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旧照片。 “这是她八岁那年送我出村后,我拍的照片。” 我将照片高高举起,朝众人展示。 “你们要说她变样了,那我问你们。” “她额头上的红胎记去哪儿了?” 我盯着她,笑着问:“你,敢过来对对看吗?” 她彻底僵住,紧张地脸都白了,想举手遮住额头,但为时已晚。 人群开始骚动。 那个老汉又说:“小莲前些年脑门上是有块胎记,这几年越长越淡,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 周围人见状,又跟着附和: “对对对,是这样的,我可以作证!” 我点头,“既然如此,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她。” 她看着我,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 “姐姐,你想问我什么?” “我临走前,跟小莲约定过,见面的时候,我们要对个只属于我们的暗号。” “我说上句,她要接下句。” 我停顿了半秒,目光冷凝,开口道: “溪水潺潺映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