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这叫喜丧。 可当我看见棺材里,姥姥露出的寿衣花纹和妈妈给我的新衣一模一样时。 我才发现,是喜,丧。 至亲鲜血为引,中午一点整符水咽下,我的命就是姥姥的了。 所以,喜的是姥姥,丧的是我。 ...... 看着眼前的一片迷雾,我正疑惑着。 一群穿着大红色衣服的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想躲开,身体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只能看着他们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朝我跪下,然后开始磕头。 一个,两个,三个...... 随着他们的动作,我的脖子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缠上,越来越紧。 要死了吗? 就在我放弃挣扎的瞬间,清脆的短信声叫醒了噩梦中的我。 我大口喘着气,打开了短信。 【你姥姥快不行了,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是我的母亲,妈妈。 奇怪,她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她的妈妈要去世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冷笑一声,原本想放下手机继续睡觉。 谁知下一秒,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抿着嘴挂断,可紧接着对方就回拨了过来,我皱眉,接起电话。 伴随着断断续续抽泣声,我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 “一一,妈妈求你了,你来看姥姥最后一眼吧!” 到口的拒绝不为什么再也说不出口,我不自觉开口答应道: “好,我马上回去!” 回去路上,天雾蒙蒙的,周围安静得可怕。 一阵风吹过,路上的纸钱被卷到了司机的轮胎下面。 与此同时,对方车前挂着的铜葫芦上的铃铛突然响个不停。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司机脸色煞白,颤着声音说: “前面有东西,你下去吧,我不载你了。” 有什么东西? 被司机赶下车的我下意识看向前面,但雾气缭绕,什么都看不见。 “一一!”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多年没有联系的妈妈妈妈叫着我的名字从雾中走来,手腕上的玉镯叮当作响。 她熟稔地挽上我的胳膊,语气亲昵: “这么久没来过这,姥姥家的路都不认识了吧。” 思绪有一瞬间卡顿。 对啊,我和姥姥并不亲近,甚至连来她家的路都记不清楚,那我为什么要答应来参加这个葬礼呢? 疑惑还没解开,我就已经走到了姥姥家。 可门口的景象处处都透露着一种诡异。 红色的门头,红色的对联,倒写“寿”字的红色纸扎灯笼正往下滴着红蜡。 一阵穿堂风吹过,挂在屋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这铃声居然与昨晚噩梦里红衣人叩拜的节奏一模一样! 我刚想询问,一旁的妈妈就开了口: “是不是吓了一跳?你姥姥八十无疾而终,所以办的是喜丧。” 喜丧是这样子吗? 我心中的怪异之感不退反增。 但我还是不由自主,任由妈妈拉着我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随后,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突兀地开了口: “你这衣服连夜赶路都脏了,换下来吧。” “妈妈特意给你买了一套新衣服。” 说话间妈妈就起身拉着我往卧室走去,拿出一套中式连衣裙递给我。 衣服意外的合身。 而且,在炎热的夏天,这衣服竟然沁着股冷气。 看样子,造价十分昂贵。 我手指摸着和寻常衣服完全不一样的柔软触感,看向双眼放着光的女人。 这是她良心发现后的补偿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失去了母亲,所以对我失去母爱的痛苦感同身受了? 收起心中复杂的情绪,我说: “带我去见姥姥最后一面吧。” 谁知妈妈闻言,再度拉着我坐了下来,语气搪塞道: “一一,歇会吧,姥姥的事先不急,我们去吃早饭吧。” 奇怪,既然不急,为什么凌晨一点发短信让我回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