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抽谁死”的皇后凤签落到陆砚明的白月光苏蓉头上,他才想起在别院中自生自灭七年的我。 “你命格贵重,祖母能为你让步。陛下虽然性情暴虐,但也一定会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会死得那般难看。” “我的阿蓉,没这福气,我也不舍得她死。你我夫妻一场,不会怪我的吧?” 我默默拿出早已写好的休书,请他签下。 他却猩红着眼眸撕碎那封休书,将我打晕换上苏蓉的衣衫,灌入至死的媚药送至帝王龙榻! 可他不知我和暴君生下的小太子元安,早已三岁...... 1 “阿莞,你何时给朕和儿子一个名分?” 朝堂上杀人不眨眼的暴君萧璟将我圈在怀中,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在我光洁的脊背上,烫得我浑身颤栗。 与萧璟竟已有相识四年。 “别忘了,陆砚明他亲手将你推开!” 见我思绪游走,萧璟狠狠咬上我的耳垂,“朕也不能一直守活寡!” “好。三日为期。” 虽然与陆老夫人的七年之约还剩三日,但我更为了这个必输的约定,生生委屈了我的儿子三年。 早该做一个了断。 “真的?” 见我点头,萧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耳根微微漾红,冷声道:“三日后,封后大典见。” 我扶着酸软的腰肢,目送着萧璟扛起三岁的儿子回宫。 再次醒来时,麻绳捆缚着我的手脚,整个人像块碎布一样被随意扔在院子中! “醒了?” 面容苍白的陆砚明揽这苏蓉的腰肢,巨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你要做什么?” 这座别院,陆砚明自承袭侯府爵位起,已经七年不曾来过。 苏蓉冷笑一声,掏出一支凤凰灵签狠狠砸在我脸上,红色的血珠汩汩而出,吓人得很。 “你运气不错,抽中了必死的皇后凤签。” 我心中一阵疑惑,萧璟明明答应了三日后要亲自迎我进宫,又怎么还继续会玩这样荒唐的把戏? 下意识地擦掉凤凰签上的血迹,“苏蓉”两个烫金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这上面明明是苏蓉的名字!” 陆砚明勾了勾唇角嗤笑一声,“从今日起,你是苏蓉,苏蓉是你!” “可明明阿莞才是我的名字!” 京城中谁人不知镇远候有一放在心尖尖的宠妾,名唤苏蓉。 虽出身青楼无正妻的名分,但有正妻之实! 我虽不艳羡她,可我不愿为了一个苏蓉去触萧璟的霉头,犯下欺君之罪! 帝王之恩如流水,谁知晓萧璟会不会记仇? “你连爹娘都没有,怎么会有名字?连阿莞这个名字都是我给你取的!换一个名字叫苏蓉又如何?” 陆砚明的无耻,狠狠恶心到了我。 谁生下来都是有爹娘疼爱的。 倘若阿爹阿娘当年不是为救陆砚明双双殒命,我的名字又何需他一个外人来取? “陆砚明,你曾说过对我有愧,除了不能给我爱,不会逼迫我做任何事,更不会伤害我。” 昔日陆老夫人临终前拉着我和陆砚明的手留下遗言,他只有好好爱护我,才能继承侯府爵位。 爱慕苏蓉的陆砚明私下以性命起誓,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只盼我替他在老夫人面前圆了这个谎。 可如今,他竟要偷梁换柱...... “只有谁抽谁死的凤凰签,才配得上命格贵重的姐姐啊!毕竟,下辈子可没有这样的福气经历这般死法。” 苏蓉蹲下身子替我揭开了捆缚手脚的麻绳,捂着嘴巴一脸偷笑,杏眸中满是幸灾乐祸。 眯着眼揉了揉青紫交错的手腕,我起身抡圆了臂膀一个巴掌将苏蓉扇倒在地: “我与夫君说话,何时轮得到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说话?” 纵使陆砚明再不喜欢我,只要与陆老夫人的七年之约未到,我便一日还是这陆府的主母。 世人只知侯爷妾室苏蓉,不知正妻阿莞又如何? 陆砚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当即轻轻摩挲着苏蓉红肿的脸颊柔声安慰了好一会儿,大手死死扼住我的下颌: “阿莞你命格贵重,祖母都为你让步。何况陛下呢?我的阿蓉受不来这样泼天富贵!你不一样,就算死也比蓉儿高贵些。” 萧璟说得果然不错,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被陆砚明坚定不移地选择过。 我沉着脸将七年前早已写好的放妻书递给他,“陆砚明,我们和离吧!” 2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我与陆砚明之间都不曾有过多少情意。 只是老夫人的遗言,将并不相爱的我们捆在了一起。 陆砚明只要签下这封来迟了七年的放妻书,便可掐断这孽缘,我与他桥归桥,路归路,死生不复相见。 今日的冒犯,我也不会追究。 一脸狐疑地从我手中接过那封休书,他细细地看着上面与他如出一辙的字迹。 红肿如猪头的苏蓉眯了眯眼眸,看着我: “你这贱蹄子该不会是妄想用这一纸休书,逃过陛下的凤签选后吧?” “不会。” 我摇头。 萧璟登基四年,后宫也空置四年。 他是个无情的政治怪物,一心扑在国事上。 多年前的露水姻缘,让我侥幸和他生下了小太子元安。 他承诺过,无论是有没有凤签选后这个捉弄朝堂众臣的小把戏,我都是命定的皇后。 我想要的只是一封休书。 “你说不会便不会?我们有那么傻吗?” 苏蓉翻了大大的白眼。 陆砚明面色铁青地撕掉那封休书,一字一句道: “你生是陆家的主母,死也是陆家的鬼!休想借此违抗祖母遗命,更别想通过休书拒绝替蓉儿去死的荣华!” 一旁的苏蓉听到我依旧是陆家的主母,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但随即又笑意盈盈地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朝我走来。 “你,你要做什么?” 我颤着声音往后退,苏蓉拔开那个小瓶,单手拽着我的发髻,顺手将那不知名的药灌入我的嘴里。 “唔......” 不停地捶打着胸口,我想要将这毒药逼出体外,却发现体内升起一股燥热,浑身也绵软无力,就连站在眼前的苏蓉与陆砚明都变成了好几个。 “你,你们到底喂我喝了什么?” 3 我跌跌撞撞地指着他们质问,极力摇头让自己清醒些。 “当然是让你做当荡妇的好东西!省得一直勾引男人!” 苏蓉狠狠将我撞倒在地,缀满珍珠的绣鞋踩在青葱般的手指之上狠狠转动了几圈,疼得我溢出声来。 ’“你这样做,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萧璟会护我周全! “怎么办!我好害怕!” 苏蓉脸色霎时惨白,就在我松一口气之时,她却捂着嘴“咯咯咯”笑出声,“陛下又怎么会看上你这粗劣鄙陋的贱蹄子?他又不瞎!” “给他换上蓉儿的罗裙,塞进箱子之中,免得让采选使大人等急了!” 陆眼砚明眸光闪烁,对着身边的人下令。 手脚麻利的粗使婆子将苏蓉穿过的旧裙套在我身上,我使出浑身力气推搡,换来的却是一阵拳打脚踢。 看着小厮们抬来一个黑色木箱,我心底发寒,陆砚明一声令下,便被踹进了箱子里。 狭小漆黑,又透不过气来! 巨大的箱顶缓缓落下,若不想法子出去,那我便是被判了死刑,只能活活憋死在这箱子中。 我的元安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亲! 不,我要想尽一切方法逃离,否则我的元安只会被扣上污名! 一想到这里,我咬着牙用尽了全身力气撞向坚硬的墙壁,疼得我泪花闪烁。 可如今,我已没有选择,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木箱,额头破开的口子不住地往外淌着血,红色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线。 箱子内的动静也渐渐小了,归于寂静...... 陆砚明眯了眯眼眸, 修长的指尖拨弄着从小厮手中接过绸缎绣球花,随手扔在那黑木箱之上: “你,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有你在一日,蓉儿便不能光明正大地做我的妻子。你的存在,更是提醒着我这个侯府独苗靠你一个女人承袭候位!” “我与你分居多日,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替蓉儿冒领抽中的凤凰签,侥幸能得帝王一夜宠幸,也算是你的福气。若是不能,死于帝王剑下,也算与你命格贵重的传言相符。” 陆砚明俯身捡起尘土中的凤凰签,随手擦掉上面的血迹,恭恭敬敬交给负责皇帝凤签选后的采选使。 “有劳大人。” 目送着连人带箱子走远,站在原地的陆砚明才幽幽道:“你我夫妻一场,会帮我的吧?” 装着我的箱子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被抬到了帝王寝殿,刚刚沐浴完的萧璟看见陡然出现的木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朕不是说过终止凤签选后的那个把戏吗?” 若不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盯着他的后宫天天扬言选秀立后,他才玩这“凤签选后”的游戏逗逗他们。 这破把戏他早都厌烦了。 “陛下......” 萧璟眼心中烦躁不已,当即抽出了悬挂在墙头的宝剑,一剑劈向了停在地上的木箱。 木屑纷飞,砸在我蜷缩成一团青紫的身上。 “阿莞,怎么是你?” 他颤着手将我抱到龙榻上,圈在怀里柔声安慰:“别怕!” 还未发觉不对的采选使怔愣在地,从暗处走悄无声息走来的影卫将他拖走,才惊觉发生了什么,满眼惊慌: “陛下,臣错了。” 陆砚明刻意讨好的采选使被拖在殿外受廷杖之刑,巨大的疼意令他痛哭流涕,丝毫没有一点士大夫的威风做派。 “微臣错了......” 殿外鬼哭狼嚎似的求饶声渐渐消散,小脸通红的我才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萧璟的衣袖哽咽: “陆砚明,他......欺负我。” “无妨朕会给你一个公道,封后大典上,陆砚明的这条命是他给你的道歉,更是朕给你的聘礼!” 4 得到萧璟的亲口后,我松了一口气。 可身上的痒意却让我眼尾泛红,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栗。 萧璟吓破了胆,心急火燎地要抱着我去请太医,我却伸出手臂勾勾住他的脖颈,“做我的解药。” 重重帷幔落下,一室旖旎。 经历了那一夜的变故,萧璟便暗戳戳将我囚在他的寝殿中同吃同睡,不许外出。 怕我再受到这样的欺负。 这两日不是缩在龙榻上看萧璟为我从民间搜刮的话本子,就是被尚宫局中的绣娘拉来试结册封皇后用的凤袍。 “阿娘,今早我和父皇把姓陆的那个渣男拖到宫门前打得屁股开花。谁欺负你,我和父皇便让他不好过。” 一下朝,穿着一身杏黄色太子服的元安便迈着小腿扑我怀里,扬起小脑袋向我汇报陆砚明的近况。 我才知萧璟与元安父子二人为了给我出气,也是明晃晃地把对陆砚明的嫌弃摆在明面上,对他是一贬再再贬。 如今,失去帝心的他已是京城中最卑贱的官员,就连京城中官位最低的府尹家的小厮都嫌他晦气,离得远远的。 “别玩死了。” 抬手擦掉元安额头上的汗珠,我柔声交代。 待我拿到休书,才是他死亡的开始。 “那是自然!” 窝在帝王寝殿的我也有些无聊,趁着萧璟处理朝政之际,带着元安偷偷溜出宫。 顺便,取一样东西。 只是不曾想到,冤家路窄,我还是遇到了此生最不想看见的陆砚明与苏蓉。 “都怪阿莞那个贱蹄子,得罪了陛下和太子,若不是被她拖累,夫君你也不会被一贬再贬。” 苏蓉嘟囔着嘴指责我,陆砚明更是沉着脸咬牙道:“待我重获帝宠,官复原职,定会叫她生不如死。她不争气,我便寻一个更温柔小意的美女。”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嗤笑不已。 臣子送美人讨好顶头上司乃至皇帝,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就连萧璟的亲生母亲也是走得这条路子。 一条路走不通,再走一次又凭什么能成功? 他们不知萧璟已亲口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不知若不是我,他们只会死得解脱。 没必要与两个死人过多纠缠,我拉着元安的小手就要走,在陆砚明身后的苏蓉看见我后,吓得脸色惨白: “你......你没死?” 我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陆砚明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看到我手中握着的小手生生咳出一大滩血,欲要晕死过去咬牙道: “你竟背着我生下了别人的孽种!” 我不动声色地挡了挡元安的身子。 陆砚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身子显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整张脸都气得扭曲,憋成了一个猪头脸,还不忘咬牙道。 “斩草除根!” 苏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柔声拉着陆砚明的手上了马车,’“夫君放心,妾身会为你选好美人贡献陛下,更会为你亲自除掉这个晦气的贱人,不会脏了你的手。” 眯了眯眼眸见晦气的东西滚远,我也不想在这郊外的庄子上久留,正打算带着元安离开。 苏蓉叉着腰像一只老母鸡挡在了我和儿子的面前咄咄逼人,“你这贱人是不是偷偷打听到我和侯爷在这里散心才跟过来吧?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她的话太过卑劣会带坏我的元安,我又是偷偷瞒着萧璟出宫的,此地不宜久留,我抱起儿子便要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今日便替侯爷亲自教训一下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 苏蓉话音刚落,我和元安便被侯府的家丁围了上来,看着步步逼近的人影,心中一颤: “你到底要怎样?” “当然是送你们这对给侯爷戴了绿帽子的贱人母子去死,这样我才是真正的侯夫人。” “放肆!你竟敢折辱孤的母后!” 元安握着拳头从我怀中钻出了小脑袋,愤愤道。 “母后?她这个贱人是皇后,那我便是九天之上的仙女!” 苏蓉叉着腰得意洋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大贱人小杂种捆起来浸猪笼!” 她话音刚落,数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拉开弓箭对着地上逼迫我们的人齐齐而发,不一会儿他们便横七倒八地躺在地上。 来的人正是自小守卫在元安身旁的影卫。 “你,你们要......要干什么?” 苏蓉白着脸后退。 “噗嗤”一声,箭刺入她的胸脯,她瞪大了美眸就这样直挺挺地在我眼前倒下,元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挠了挠我的掌心埋在我的脖颈处皱着包子一样的白嫩小脸委屈巴巴道: “阿娘,别怕!孤不会让她死得那般容易。” 我摸了摸元安的小脑袋没有说话,一同坐上了回宫的马车,非常默契地对今日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 那些贴身保护元安的影卫毫不吝啬地将苏蓉塞进了黑色的大箱里,扔到陆砚明平日里上朝用的马车上。 处理完朝政的萧璟见我乖觉地待在屋内,拉着我整整玩闹了一整天。 第二日,我一袭凤袍待在寝殿中,等萧璟来派人迎我进大殿举行封后大典。 彻夜未眠的陆砚明收到帝王传召的圣旨后,一脸欢喜地坐上了马车,却在看见后面摆放的木箱一脸疑惑:“这是什么?” 早已被元安替换掉的影卫弯腰回道:“是蓉夫人替侯爷备下上供的贺礼!” 陆砚明闻言不敢耽搁,当即一脸欣慰地跳上了马车,木箱里。 他到时,百官已经到齐,大殿上的柱子更是挂满乐许多红绸。 见是他来,都难掩嫌弃地挪了挪身子,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微臣有事启奏。”陆砚明脸色铁青,却还是攥着拳头又松开,从袖子中掏出来一把金签递了上去,“请陛下抽一下签。” 满朝文武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但无一人多事,只是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萧璟。 萧璟把玩着手中镶满宝石的弓箭,听到陆砚明的话眸光一紧,似是想到什么,亲自踩着和田玉阶而下,修长的手指随意从他手中抽了一支金签。 陆砚明欣喜不已,扬起双手对着殿外击掌三下,一个又黑又大的木箱子被抬了进来,他不顾众人的窃窃私语亲自打开那箱子。 萧璟勾了勾唇角,道“这份大礼让朕的爱后,也瞧一瞧。” “爱后?”陆砚明听到这两个字眼身形一僵,原本要打开的木箱子就这样“啪......”地一声又合上,在看见以团扇遮脸的我瞳孔紧缩: “阿莞,陛下的新后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