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储备物资即将耗尽时,姜念遥提议用被污染的地下室积水。 “加点消毒剂,水就能喝了。” 男友肖辞远笑着同意,其他逃难者也纷纷附和。 我坚决反对,污染水会引来丧尸。 我不忍心看大家渴死,独自杀出重围去寻找救援。 历经一天一夜的血战,我终于带回了救援队。 返回途中,姜念遥指责我故意羞辱她,赌气跑出门外,结果被丧尸咬断双手。 她哭喊着说是我害了她,肖辞远暴怒之下将我推入丧尸群。 我被丧尸撕咬,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再睁眼,我回到姜念遥提议用污染水的那天。 我淡淡一笑:“用吧,说不定还能杀菌。” 01 “净水片能过滤污染,我们喝处理过的脏水肯定没问题。” 姜念遥的声音甜得发腻。 我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真实的痛感让我瞬间清醒。 我竟然重生了? 姜念遥眨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未晞姐,你就别固执了。” “这个方法能救大家的命。” 男友肖辞远和其他几个逃难者齐刷刷地盯着我。 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又来了。 只要我敢说一个“不”字,他们就会像前世那样群起而攻之。 我弯起嘴角:“念遥真机智,这主意不错。” “就用污染水吧,说不定还能增强免疫力。” 肖辞远露出满意的神色,难得对我点了点头。 “总算懂事了。” 我没空理会他们的反应,大脑飞速运转着逃生计划。 这个安全屋里有十二个人,原本我和肖辞远负责看守东侧出口。 但自从姜念遥来了之后,肖辞远就整天围着她转,把我排挤到最危险的巡逻岗。 前世我冒险穿越尸群寻找补给,带回的物资救了所有人。 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被推入丧尸群的结局。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当他们的救世主。 根据前世的记忆,往北三公里就有一个军方临时哨站。 我背包里的装备足够支撑这段路程。 更何况我从小就接受军事训练,穿越这片丧尸区完全不是问题。 我在心里规划好路线,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条银质项链。 凌烬川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前世,他在我尸骨旁找到这条项链时,这个铁血军人当场跪地痛哭。 他疯了一样捶打地面,恨自己没早告诉我项链里藏着军方最新的生物定位芯片。 我的指尖轻轻抚过项链上隐秘的凹槽,毫不犹豫地激活了信号发射器。 这一次,希望他能及时赶来。 姜念遥的目光突然黏在我的项链上,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她甜腻的声音突然响起。 “未晞姐。” “你储物柜里不是存着几瓶纯净水吗?拿出来分给大家吧。”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是想用我最后的干净水源去稀释那些被污染的水? 02 “你柜子里明明存着五瓶,怎么不拿出来?” 我冷冷反问。 姜念遥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未晞姐,现在可是末世,水资源比黄金还珍贵。你怎么能一个人独占呢?” 我几乎要笑出声。 就在半小时前,我还看见她用纯净水洗她那头做作的卷发。 肖辞远突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瞪着我。 “交出来。” 那命令式的语气让我生起一股无名火。 “那些水是我冒生命危险收罗来的。” 姜念遥尖声打断我,脸上挂着虚伪的正义。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现在要同舟共济,要是都像你这么自私,我们怎么在末世生存?” 她话音刚落,其他逃难者立即七嘴八舌地帮腔: “就几瓶水而已,拿出来大家分一分怎么了?” “林未晞,别给脸不要脸!” “都末世了,你还当自己财阀千金啊?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 要不是我的帮助,你们这群人早就死在第一波丧尸潮里了。 哪还能在安全区里作威作福,甚至每个月领着我发放的救济粮? 生死关头,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总会暴露无遗。 见我不作声,他们直接撬开我的储物柜。 我想阻拦,却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按在墙上。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最后的纯净水倒进污染水过滤器。 没有干净水源,我穿越丧尸区的计划彻底泡汤。 “还给我......” 我挣扎着想要挣脱。 姜念遥突然抓起一把墙角的石灰粉,狠狠塞进我嘴里。 “吵死了!再叫就把整袋都喂你吃下去!” 石灰粉灼烧着我的喉咙,我剧烈咳嗽着。 眼泪混合着粉末在脸上留下道道白痕,跪在地上干呕不止。 周围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快看啊,林大小姐在给我们磕头呢!” “什么大小姐,现在就是条丧家犬!” 怒火直冲头顶,我猛地站起来,扬起手就要扇向姜念遥那张恶毒的脸。 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姜念遥趁机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 肖辞远明显怔住了,钳制我的手劲微微一松。 我踉跄着跌坐在墙角,左脸顿时肿起,火辣辣的疼。 姜念遥立刻躲到肖辞远身后,装出受惊的样子。 “未晞姐,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 肖辞远皱着眉对我伸出手:“别在这发疯。” 我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肖辞远,我们结束了。” “念遥只是条件反射,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他立刻把姜念遥护得更紧,仿佛我要吃人似的。 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小题大做? 从我们确定关系那天起,只要我稍有不同意见,就是“小题大做”。 没和他一起加入巡逻队,是我小题大做。 选择独自值夜班,是我小题大做。 姜念遥一掉眼泪,就是我小题大做。 “肖辞远,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为我挡过丧尸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姜念遥对我动手。 末世的残酷不仅改变了世界,更腐蚀了人心。 十六岁那年,我在贫民窟分发救济物资时,遇见了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肖辞远。 他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眼睛却渴望地望着我书包里露出的课本一角。 03 我心一软,说服父亲资助他上学。 肖辞远很争气,以优异成绩考入军校,和我就读的医学院只有一墙之隔。 丧尸病毒爆发那天,他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单枪匹马杀进实验室救我。 当时他的防护服被撕破,手臂鲜血淋漓,却还紧紧抱着我。 “别怕,我带你杀出去。” 后来,我们自然走到了一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姜念遥。 那个和我们一起逃出来的逃难者。 同样出身贫寒的姜念遥,总能激起他强烈的保护欲。 我挣扎着站起身,趁乱夺回储物柜钥匙,迅速启动应急通道的电子锁。 当安全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我长舒一口气。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了。 就在安全门即将完全开启的刹那,肖辞远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用身体卡住了门缝。 我额头重重磕在门上,眼前一阵发黑。 肖辞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声音放软。 “别任性,外面全是丧尸,你一个人出去就是送死。” 姜念遥立刻贴上来挽住他的手臂,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未晞姐,别耍大小姐脾气了。” “你的装备最齐全,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 其他幸存者立刻附和。 “就是啊,现在要团结一致才行。” “把她包里的物资拿出来分了!” “军方特供的防护服可不能让她一个人独占。” 我冷笑:“这是我的私人装备,凭什么给你们?” 事实上,整个安全屋的储备物资都是我家的。 一个男生愤怒地拍桌:“都世界末日了还分你的我的?” 我讥讽地挑眉:“那你们谁把床位让给我?我记昨晚有人占了我的床铺。” 众人顿时噤声。 姜念遥突然眼睛一亮,故作天真地说。 “未晞姐不是最喜欢在天台看星星吗?不如就在天台搭个帐篷吧,既浪漫又安全。” 这话立刻引来一片赞同: “天台视野好,最适合放哨了!” “我们有多余的睡袋,可以借你一个。” “林大小姐不是总说自己胆大吗?这点挑战算什么?” 肖辞远沉默片刻。 这种无异于让我去送死的行为,我以为他会反对。 谁知他竟然点点头: “你之前接受过军事训练,确实比他们更擅长应对危险,在天台将就一晚吧。”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我猛地按下紧急启动键,安全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姜念遥尖叫道:“她要逃跑!拦住她!” 十几个幸存者像饿狼般扑来,硬生生把我从控制台前拖开。 我拼命挣扎,手肘狠狠撞在一个男生腹部。 “啊!” 姜念遥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腹部跪倒在地。 “未晞姐......你为什么要撞我......” 肖辞远立刻冲过来,粗暴地把我推开。 我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 “我根本没碰到她!”我咬牙道。 姜念遥蜷缩在肖辞远怀里,泪眼婆娑。 “是我不好......不该拦着未晞姐......” “可她下手也太重了......” 肖辞远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 其他幸存者立刻七嘴八舌地声讨我。 “我们都看见你动手了!” “念遥这么柔弱,经得起你打吗?” “有钱人就了不起啊?必须道歉!” 04 姜念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变得急促。 “我的伤口......怎么那么疼......”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臂,露出那道几乎要消失的浅痕。 肖辞远立刻怒视着我:“林未晞!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扯了扯嘴角:“再晚点说,这伤口就看不见了吧?” 姜念遥强撑起一个惨淡的笑容。 “未晞姐,我不要你道歉了......” “能把你的防护外套借我吗?伤口需要保持清洁......” 这件外套是凌烬川特制的军用级防护服,不仅能防丧尸撕咬,还具备恒温功能。 我冷冷回绝:“我对化学制剂过敏,不能借。” 姜念遥立刻痛苦地蜷缩起来。 “没关系的......我这种穷人的命......怎么能跟林大小姐的皮肤比......” 肖辞远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什么过敏,你就是自私!” “三秒钟,把外套脱下来!” “一、二......” 他粗暴地扯开我的防护服。 冷空气瞬间侵入单薄的衬衣。 安全屋里的化学制剂气味让我立刻开始过敏,皮肤泛起大片红疹。 肖辞远却温柔地为姜念遥披上外套,还细心地帮她拉好拉链。 这一幕让我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我转身就要离开,肖辞远却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一件外套而已,你发什么疯!” “发疯”两个字像火星溅进油桶,瞬间点燃我压抑已久的怒火。 我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安全屋内回荡。 “我从不发疯——” 我盯着他迅速红肿的脸,“我只动手。” 姜念遥发出刺耳的尖叫:“你竟敢打辞远哥!” 肖辞远眼神阴鸷得可怕:“林未晞,看来你是真的需要教训。” 话音未落,两个壮汉就架住了我的胳膊。 肖辞远慢条斯理地扯着绳索。 “既然不想睡天台......” “那就去隔离间反省吧。” 我瞳孔骤缩:“你疯了?!那是给感染者用的牢房!” 他们充耳不闻,粗暴地将我双手反绑,绳索另一端固定在生锈的铁门上。 “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肖辞远说完,启动了隔离间的自动锁。 机械运转声响起,我被猛地拽向铁门。 随着速度加快,我踉跄着摔倒,被拖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衣服被绞破,皮肤被磨得血肉模糊。 “停下!求你们停下!” 隔离间外传来嬉笑声,夹杂着姜念遥做作的安慰。 “辞远哥别生气,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机器突然加快速度,我的额头重重撞在金属门框上。 温热的血液流进眼睛,视线一片猩红。 死亡的恐惧终于击垮了我的尊严:“我错了......求求你们停下......” 但机械运转声没有丝毫减缓。 在逐渐模糊的意识里,我绝望地意识到—— 他们是真的想让我死。 我即将认命,耳边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 透过染血的视线,我看到一架武装直升机破空而来,凌烬川的身影在舱门处若隐若现。 “住手!” 与此同时,安全屋的供水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姜念遥他们净化的污染水源开始从破裂的管道外泄,浓重的腐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糟了!水管爆裂了!”一个逃难者尖叫着指向监控屏幕。 屏幕上,暗红色的污水正从各个出水口喷涌而出。 那是足以吸引整个城区丧尸的致命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