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在宴会上夸赞我驯马技术高超,并把我的联系方式发在导演群里。 而我的手机却在林薇男助理的包里震动,电台正在林家马场做着影后林薇未婚夫的电话专访。 “听说影后赠予您的纯血赛马,被誉为史上最昂贵的订婚礼物!” 面对记者的感叹,顾念看着我阴阳怪气道:“这马性子烈,适合有性格的人,而不是只会趋炎附势的小白脸。” 我上前质问他为什么偷我手机,他却答得理直气壮: “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实习生,也配碰林家未来的男主人的东西?” “要不是我哥舍命相救,就没有今天的林薇!你想要进林家的门,先给我磕三个响头再说!” 我直接拨通林薇电话: “婚约取消,你助理让我磕三个响头才配进林家。” “你家,确定受得起?” ...... “顾念怎么搞得?现在什么人都能来打我的电话!”还没等到我开口,林薇就挂断了电话。 顾念嗤笑一声,得意地看着我: “电视剧看多了吧?还想装霸总放狠话,人家认识你吗?” “皮肤黑成这样,你该不会是哪儿来的农民吧!” 马场里的人们也开始议论: “这人是谁?竟然敢和顾先生起争执!” “影后的眼光也这么差吗?这男的还不如我老公呢。” 在北非,马商马贩捧着好处往我跟前凑。 连黑手党都变着法儿地讨好,生怕哪句话没说对让我不痛快。 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顾念挑衅地从下到上打量我。 在看到我的靴子那一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扬声道: “哟,这鞋是从哪个垃圾桶翻出来的?我家佣人穿的都比这体面,你确定这还能上脚?” 有些看热闹的人早就支起了直播,直播间里吃瓜群众也坐不住了: “我出一万赌这个黑皮肤的绝对不是影后老公!” “瞧把楼上聪明的,谁要和你赌?这人鞋都磨出毛边了。” 我生出一丝不耐烦,斜视顾念一眼,嘲讽道: “全国限量三双的马术靴,你这种人不识货,很正常。” 顾念故意往前凑了半步,用鞋尖踢了踢我的鞋跟,立刻像碰到什么脏东西收回脚: “我看是全城限量三双差不多。” 场上从四面八方响起嘲笑声。 突然直播间有人发出一条长弹幕: “这鞋该不会是‘匠魂’的限量手工靴吧。据说每双都要老师傅捶打半年,全球就三十双,去年拍卖会上炒到七位数了!” 立刻有懂行的补充道: “磨成这样都没散线,该不会真的是用马臀皮做的正品匠魂?” “那就不是旧,是养出来的包浆!” 议论声自然传到了顾念耳朵里,他不悦地训斥道: “吃瓜能不能动点脑子?这种鞋只有全球首富才能穿上,他能是全球首富吗?” 顾念一句话扭转了局面,其他人对我的斥责声更烈了: “啧,这种穷人不知道从哪儿看的科普就给自己装上了。” “真不知天高地厚,别说当影后老公了,给影后提鞋都不配!” 顾念狞笑道: “把他那破鞋给老子扒了,扔去喂狗。” “光着脚走两步,让大家伙瞧瞧你还装不装了!” 两个手下按住我的脚踝,“嗤啦”一声扯掉了马术靴。 一道清亮又急促的女声突然响起: “你没事吧?” 只见林薇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冲了过来。 我以为是林薇因刚才的无礼过来关心我, 没想到她掠过我时眼都没抬,径直冲到顾念身边: “我听说你被为难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家马场欺负你?” 顾念顺势往她身上靠了靠,挑衅地瞥了我一眼: “有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冷笑一声: “你搞清楚,是你先偷了我的手机!” 林薇眉头一拧冲着我骂道: “多大点事就来闹事,你还是个男人吗?” “还没结婚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我早就想问了,你会骑马吗?就敢要这么贵重的订婚礼物?” 林薇话音未落,现场一阵骚动: “听影后的意思这还是个捞男!” “农村现在骑马吗?他不会认不出马和骡子吧!” 我眉头一皱: “我凭什么要自证?林薇,你搞清楚,是你家求着和我家联姻,才拿出这样的诚意!” 林薇抱着胳膊,面带嘲讽:“你这人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不会就说不会,我看你是不敢了吧!” “如果不是你有三分像顾念,我压根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 顾念手一挥,立刻上来两个壮汉将我捆住。 林薇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猩红色的指尖,语气里淬了冰似的: “来人,一人发一条马鞭,谁先把他抽出声,赏一万。” “看他还敢不敢嘴硬了。” 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将我团团围住,现场却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反而讨论得热烈: “这人到底是谁?居然敢得罪影后和顾先生。” “刚才还一副全天下他最有理的样儿,一会儿挨了打,看他还会不会说大话!” 眼前的几个男人把指节捏得咯咯响,看我的眼神像荒山里的恶狼终于看到了一块肥肉。 他们迫不及待地举起马鞭狠狠抽下来。 胸前的衬衫瞬间绽开一道血痕,我闷哼一声,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还没等我缓过来,第二鞭跟着落下。 见我被打得身体发晃还梗着脖子,壮汉们越发卯足了劲用力轮流挥鞭。 血迹混着汗水浸湿了我的衣服,其实我已经疼得眼前发黑,但我死死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声。 这时候也有人开始替我说话: “还没见过谁能扛住这个,看来这人真是个硬骨头!” “是啊,上一个好像第二鞭就跪地求饶了。” 林薇脸色一变,示意手下们停下,怒骂道: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我每吸一口气都带着痛,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戾气:“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你们满意了,现在我能走了吧?” 没想到林薇直接冷哼一声:“想得美,闹完事就想走?你把我林家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大马路了?” “你跪下给阿念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走!” 直播间立刻有人发起了打赌,一时间人们纷纷都在押注我会输: “我赌他最多再撑十分钟!” “虽然他的确有点骨气,但还没有谁敢对抗林家!” 林薇一挥手,对管家道:“拿五千万给我押他会跪地道歉!” 顾念一听也来了兴致,冲我笑得不怀好意:“那让我陪你玩玩!” 语罢他拿起捆我的绳子的一端,翻身上马,竟一夹腿肚子疾驰起来! 我的身上本就全是被马鞭打得翻卷的皮肉,再被硬生生地拖在地上摩擦,伤口瞬间被扯开更深的口子。 林薇在观众席上拍手叫好:“阿念好样的!再骑快点,让这个乡巴佬见识见识!” 顾念闻言受到了鼓舞,越发恨不得把手里的马鞭甩出火星子。 当他停下来时,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几度要昏死过去。 当我的视线模糊之际,有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在场的其他人和直播间的网友们也不干了: “可恶,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老子都打算拿钱了!” “警察来了属于不可抗力,可得把我们的钱退了!” 不料他的声音极尽谄媚: “林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林薇趾高气昂地一指躺在地上的我: “就是他私闯民宅!” 警察对我的伤完全熟视无睹,拿出一把手铐喝道: “就是你狗胆包天敢惹林小姐?不如跟我回局子看你老实不老实!” 随后又点头哈腰地向林薇请示: “看您想要怎么处置他?” 顾念先开了口: “局子他肯定得坐,关键是他还没下跪给我道歉。” “好,那我明白了。” 警察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警棍往林薇那边递了递,指节在棍身上轻轻敲了两下。 林薇的眼睛瞬间亮了,拿着警棍向我逼近。 我狠狠淬了一口: “你们这一群法盲!你们现在的行为是犯法的!” “我让你看看,到底是法律好用,还是林家的规矩好用!” 电流顺着脊背炸开,我被电得缩成一团。 顾念竟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掌声和嘲笑声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 直播间的人也更加疯狂: “不要停!电到他道歉为止!” “这人真倔,早晚都要下跪,还要耗着浪费我们的流量和电量!” “薇薇,这种人用不着你动手,别脏了你的手。”顾念故作心疼地从林薇手中接过警棒。 他拧到最大码,对准我最大的伤口按下开关。 “啊!”这一次,伴随着皮肉焦糊的味道,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让我忍不住嚎叫起来。 看热闹的人们忍不住振臂高呼: “要我说一开始那群壮汉简直就是吃白饭的!让我下去,这男的早认错了!” “哎呦,之前不是硬气得很吗?现在不敢嚣张了!” 听到众人的话,林薇更加得意起来。 就在这时,马厩里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 一道白色闪电冲了出来,它精准地用脖颈撞向顾念,对方惨叫着飞出去撞在墙上,头一歪便倒了下去。 林薇的脸瞬间失了血色,跑着冲向顾念:“快来人啊!这马疯了!快看看阿念怎么样了!” 其余人被惊得后退,我挣扎着抬头,看见一匹白马焦躁地在我身边打转。 那湿漉漉的马眼紧紧盯着我,鼻息喷在我满是血污的脸上,竟带着几分焦急地呜咽。 我顿时红了眼眶,认出了这是我的第一匹马,月神! 这匹阿拉伯马,是我十二岁时父亲送的礼物,陪我从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毛头小子,到能和黑手党分庭抗礼的掌权人。 三年前家族争斗,我亲眼看见月神所在的马厩被火焰吞噬。 火灭后,我在焦土里扒了三天,只找到半块烧熔的马蹄铁。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和它重逢! “哪来的畜牲!给我打!”林薇的吼声拉回我的意识。 “走......”我用气音催道,我知道这群畜生不会善罢甘休。 但月神像是听懂了,反而低下头,用温热的脸颊蹭了蹭我的额头,随即猛地转身,后蹄狠狠蹬向举着棍扑上来的两个壮汉。 趁着混乱,它熟练地屈下前腿,用脑袋一顶一拱,将我半拖半扶地弄到了自己背上。 “你们这群废物都被开除了,我来给阿念报仇!”林薇的眼神疯了一样,从保镖腰间掏出枪冲着月神扣动了扳机。 月神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它踉跄着跪下去,马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在问怎么了。 心口像被剜掉一块,我扑过去抱住月神颤抖的前腿。 我咬着牙,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我给你磕头道歉,求你给它治伤,它能活......” “道歉?晚了!阿念现在昏迷不醒,这贱畜怎么赔?” 林薇一步步走过来,枪口对准月神的太阳穴。 “砰!” 月神的身体猛地绷紧,随即重重倒下去。 它最后看我的那一眼,眼里的光像烛火一样灭了。 温热的血顺着我的手腕往下淌,很快就积成一滩。 我趁无人注意,在马蹄铁内侧那个不起眼的凹痕上重重一按,锈迹下的金属片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 当年父亲担心我遇险,在月神的马蹄铁中内藏了卫星信号标记,没想到第一次用竟会是在这里。 不出十分钟,就会有人来救我。 趴在月神渐渐变冷的身体上,我突然感觉不到疼。 身边的人群躁动起来,却不是因为我的马: “该死的!直播间怎么关了,要骗我们的钱是吧!” “肯定是看这男的撑不住了要昧了我们的钱!” 林薇抱着昏迷的顾念,眼神如刀般盯着我:“现在马也死了,我看你往哪里跑!” 轰鸣声毫无征兆地在马场上空炸开,数架直升飞机从云层后俯冲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