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咔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对我来说,是敲响了半辈子的丧钟。 我躺在红木婚床上。 真丝睡裙滑腻冰冷,像一层死皮,紧紧贴着我。 空气里,玫瑰香薰的味道,和婆婆刘兰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令人作呕地混在一起。 “傻儿子,别磨蹭了,听你妈的,快去洗澡,妈给你搓背。” 刘兰黏腻的声音,像蛆虫,一个字一个字地往我耳朵里钻。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句话里,被推进了地狱。 但这一世,不会了。 ...... 门,被推开一道缝。 刘兰那张保养得宜却满是刻薄的脸探了进来。 她的目光,贪婪,不加掩饰。 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刚到手的、昂贵的战利品。 沈浩跟在后面,脸上是懦弱的乞求。 “晴晴,妈就是......关心我们。” 关心? 我心里冷笑,真是个好听的词。 把控制欲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我缓缓坐起身。 丝滑的睡裙顺着肩头滑落,露出一片刺眼的雪白。 我没看沈浩。 那个男人,不值得我看一眼。 我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直直射向刘兰。 没有新婚妻子的羞涩,只有一片死寂。 “妈。”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钉子,钉进了这间压抑的卧室。 “您要是敢躺到我和沈浩中间来。” “我就从这个阳台,跳下去。” 我抬起手,纤细的手指,遥遥指向那扇通往十八楼的落地窗。 嘴角微微一扯 那笑意,诡异,又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我想,沈家新媳妇,新婚夜死在婚房里。” “明天的财经头条和社会头条,一定很精彩。” 沈浩的脸,一瞬间没了血色。 他看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晴晴,你疯了?!” 刘兰脸上的笑,僵住了。 第一次有了惊怒交加的错愕。 她大概没想到,这只她以为已经捏在手心的绵羊, 会突然亮出獠牙,用这种烂命和沈家同归于尽的方式,给了她一记最狠的耳光。 这一晚,我赢了。 赢得了片刻的安宁。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前世的记忆,是刻在骨头上的烙印,剔都剔不掉。 那张大床。 三个人,拥挤着,呼吸着彼此滚烫又稀薄的空气。 我被挤在最里面,后背是冰冷的墙。 身边的沈浩睡得很死。 婆婆刘兰,就躺在他另一侧。 黑暗中,那只保养得宜的手,温热,黏腻。 它会越过自己儿子的身体,精准地,落在我的腰上。 然后,不轻不重地,捏一把。 刘兰的呼吸,拂过沈浩的后颈。 她的手,却沿着我丈夫结实的背脊,一路向下。 停在他的腰窝,用指腹,暧昧地打着圈。 夜复一夜。 我被迫听着婆婆在我丈夫耳边,发出满足的叹息。 被迫感受着床垫,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动作,而产生的,令人作呕的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