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八年,定远侯府。 躺在雕花龙床上的秦源,猛然张开双眼。 “这是......” 他下意识的看向四周,眸光中更透出几分错愕。 “侯爷,您醒了?” “我去给您准备吃的!” 还不等秦源反应,另一边,透着惊喜的声音传开来。 秦源却没有立马回应,他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海量的信息涌动。 剧烈的疼痛让他握紧了拳头,面颊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让他面色愈发苍白。 良久之后,秦源回过神来,那清冷眸光中,却有着精光闪动。 这...... 这里是大唐? 而且是后世所说的贞观年间? 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之后,秦源知道侍女名叫青萝。 而他,只是穿越到了一个纨绔小侯爷的身上。 这可是贞观年间,皇帝正是那个发动了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民。 数千年过去,后世对于这李二的做法褒贬不一,但又不得不说,这李二确实是为数不多的明君之一,既然穿越到了这里,那既来之则安之便是。 他原本就是朝九晚五的社畜,穿越大唐,做一个逍遥小侯爷,这多爽啊! 不过...... 下一秒,秦源便不淡定了。 这原身名字也叫秦源,父亲是跟随李二玄武门起事的元老之一。 那一批人早就拜将封侯,而他这小侯爷的身份,正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 可! 这原身所犯的事情有些棘手啊! 想到这里,秦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原身本就是个花花.公子,不料在一月之前,被李世民赐婚高阳公主。 原本这也是美事一桩,却不料这高阳公主性子顽劣,不仅要上门退婚! 更是指着原身的鼻子一顿臭骂。 原身气不过,这才动手打了高阳。 这高阳,毕竟是李二的女儿,打了当朝公主,原身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只能用了一根白绫。 自挂了东南枝,这才给了他这个朝九晚五的社畜,穿越的机会。 秦源定了定神,既来之则安之,前世种种已如过眼云烟,今生这小侯爷的身份,他还得好好把握。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侯爷,侯爷不好了!” 青萝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何事如此慌张?” 秦源眉头微蹙,声音却依旧平稳。 侍女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 看了一眼秦源,这才急切开口。 这侍女青萝,从小跟在自己身边长大,是值得信任的人。 “高......高阳公主来了,还,还带来了陛下的口谕!” “口谕?” 秦源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侍女急得快要哭出来。 “侯爷,您快躲躲吧!公主她......她肯定是来问罪的!” 秦源摆了摆手,神色淡然。 “躲?躲得了吗?”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声娇蛮的女声。 “秦源,给本公主滚出来!” 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骄横。 秦源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向外走去。 侍女见状,吓得面无人色。 甚至,秦源看到,青萝那曼妙的娇躯,都在轻轻颤抖。 不过,即便是这样,青萝还是想要拉住秦源。 秦源微笑着摇摇头。 目光却看向疾步而来的高阳公主。 庭院之中,一名身着华贵宫装的少女,正俏生生地站立着。 她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极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只是那双凤眸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清冷。 这, 正是高阳公主。 在她身后,跟着几名宫装侍女,以及一名手捧明黄卷轴的小太监。 “秦源,你!简直大胆,你可知罪??” 高阳公主扬起下巴,冷声喝道。 “知罪?我何罪之有?” “还敢狡辩!”高阳轻哼,眸光中更多几分冷冽。 “你殴打本公主,藐视皇威,桩桩件件,都够你死一百次了!” 她向前一步,美眸中杀意缓缓升腾。 “本公主今日前来,便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若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本宫或许还能在父皇面前为你求情,饶你一条狗命。” 秦源却微微摇头:“公主殿下说笑了,我秦源何罪之有?何须向你磕头认错?” “你是我未婚妻,我们夫妻之间闹别扭,你要砍我脑袋?” 秦源目光中分明带着几分戏谑。 “放肆!” 高阳公主气得胸脯起伏,指着秦源的鼻子。 她自然是没想到。 这个王八蛋,死到临头,还是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好,很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便成全你!” 她猛地一甩衣袖,转向那名小太监,厉声道:“陛下口谕!” 小太监被她这声呵斥吓得一个哆嗦,深吸一口气后,尖着嗓子开了口。 “定远侯秦源,品行不端,殴打公主,藐视皇家!” “罪无可恕,着三日后,午时三刻,于菜市口问斩!” “以儆效尤!” 口谕宣读完毕,庭院内一片死寂。 那名先前报信的侍女,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小侯爷居然要被砍头? 这! 这怎么可以? 她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少爷要是没了,她今后要怎么活? 另一边。 高阳公主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看着秦源,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秦源,你现在可后悔了?可惜,晚了!” 见到秦源沉默,高阳眸光中更多几分得意。 她是高阳长公主,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打她。 即便是父皇,都对她宠爱有加。 却不曾想到,居然被这小子打了? 打也就打了,高阳可不曾想到,这家伙居然是这样一副态度! 这! 成何体统? 她高阳是不要面子的吗? 念头闪过,高阳则是越想越气! “来人,将这府邸给本公主看好了!这三日,不许他踏出府门半步!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几名随行而来的宫中禁卫,轰然应诺,分立于侯府各处要道。 高阳公主最后冷冷地瞥了秦源一眼,带着侍女和小太监,扬长而去。 待高阳公主走后,那名侍女才颤颤巍巍地爬到秦源脚边,带着哭腔道:“侯爷,这可怎么办啊?您......您真的要被......” 秦源却依旧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道催命符般的口谕,与他毫无关系。 他扶起侍女,淡淡道:“放心,她砍不了我的脑袋。” 侍女闻言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源。 秦源没有多做解释,他脑中飞速盘算着。 三天时间,足够了。 他看向侍女,吩咐道:“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粗盐,越多越好,还有木炭、细沙、白布......” 秦源一口气说出十几种材料,皆是寻常之物,只是侍女不明白,侯爷此刻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处。 但见秦源神情笃定,不似作伪,她也不敢多问,连忙应声退下,匆匆去准备了。 庭院中,只剩下秦源一人。 大唐? 凭他脑子里的这些东西,他自信,李二可不舍得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