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见状非但不主持公道,还埋怨我的婚纱布料太厚,害得养妹使用剪刀过度,虎口磨破了一层皮,逼着我给养妹道歉。 养妹觉得低头道歉的处罚太轻,非要抢走我的婚礼才肯罢休。 见我不回答,丈夫眼神冰寒地看着我: 「结婚前我就告诉过你,为感谢你给晚晚当移植器材库,我可以给你沈太太的身份和荣誉,但是我的爱,你不要肖想。」 我惨白着脸点点头,不吵不闹的退下了台。 丈夫见我一如既往的乖巧,很是满意: 「她刚做完手术,情绪不能太激动,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往后我会约束她,不再让她胡闹。」 「等她养好了伤,我每年都给你补一场婚礼。」 他不知道,我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报答当年沈家救了我母亲的恩情。 距离99次报恩,只差最后三次,还完我就与他分道扬镳,再无以后。 1 「等等。」 我刚准备走,忽然被丈夫沈聿白叫住。 我脚步停顿,扭头看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怎么? 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我正想着,他清冷地声音幽幽传来: 「晚晚的朋友路上遇到车祸来不了了,你替补一下伴娘席位。」 话落,四周传来一阵笑声。 我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沈聿白,你让我给你和苏晚当伴娘?」 苏晚从小在沈家长大,是沈聿白的养妹。 他把婚礼给苏晚就算了,还要我这个正牌妻子,给他们当伴娘。 沈聿白点点头,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这是晚晚的第一次婚礼,必须要完美。」 我苦笑一声。 他只记得不能委屈了苏晚。 却忘了,这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婚礼,还是我给苏晚捐了骨髓,他才奖励给我的。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沈聿白眼神一凝,声音也更冷了三分: 「林溪,别忘了你的身份!」 周围人嘲讽道: 「一只靠着捐赠器官上位的狗,还真把自己当做女主人了,搞笑!」 我惨然一笑,张嘴想解释,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三年前的某一天,沈聿白忽然找上我: 「晚晚病了,你的器官和她适配,只要你答应捐赠,我可以娶你。」 我一脸懵逼。 沈家曾经一手承包了我母亲的医疗费,后续还一路赞助我上学,与我有恩。 我表示,器官可以捐,但是没必要拿结婚当做筹码。 可他没同意: 「别废话,你同意就签字,不同意我就换人。」 那时,我还以为他喜欢我,只是嘴硬不好意思直说。 可等答应下来之后,我才知道,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器官库,还需要一个能为他和苏晚做遮挡的,遮羞布! 她们见我一直闷不吭声,说话越发过分: 「还不答应呢?」 「聿白你就是太给她脸了,这种不听话的,就该打断腿,丢去住狗窝!」 闻言,沈聿白不满皱眉,呵斥道: 「我不爱她是我的事,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沈太太,不是你们能随意评头论足的,再敢多说闲话,我撕烂你们的嘴。」 看着他维护我。 可我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若不是他一次次不解释。 还总是不论场合,无条件的偏心苏晚。 他的这些狐朋狗友也不敢当面羞辱我。 沈聿白训斥完,也没再多说,将我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套昂贵的婚戒,语气不容置疑: 「戴上!」 「不用了。」 我知道他这是想弥补我。 但是我就要走了,要婚戒也没什么用。 沈聿白挑眉,有些不悦: 「我是让你戴上婚戒,然后拍个照给奶奶看。」 「怎么?你不配合,是打算去奶奶那告状,让她责罚晚晚吗?」 「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我顿时语塞。 原来不是送给我的礼物,而是要我打配合。 可这明明是我的婚礼。 不但要眼睁睁看着他娶苏晚。 还要帮他打掩护,欺骗家长。 我闷不吭声,心中有些郁结。 而沈聿白却失去了耐心,不再等我开口,直接动手,将戒指套进了我的无名指上。 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拉着我开始合影。 等到照片拍完,他瞬间变了脸。 抓着我的手,没有收力,强行拔回了戒指。 十指连心,手指上的疼痛牵动着我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阵,眼尾渐渐红了。 「快去换衣服,别耽误了及时。」 他没再看我,嘱咐完就离开。 我惨然一笑,也没犹豫,去换上了伴娘服。 一次当伴娘,一次打配合。 还差最后一次,就彻底还清了恩情,可以离开了。 2 戴上了伴娘胸花,我走去了后台。 就见沈聿白蹙着秀眉,小心翼翼的为苏晚擦破了点皮的虎口上药,仿佛是在治疗什么重大疾病似的。 酒精轻微沾到点伤口,苏晚顿时惨叫一声。 沈聿白心疼的红了眼,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 「乖,吹吹就不疼了。」 看着他哄小孩似的腔调,哄着苏晚。 我站立在原地,未发一言,舌尖却有一股淡淡的苦味蔓延。 一年前,我为了救他,被飞车撞到右腿折断,骨头都露出来了,伤势严重。 救护车上,我只是忍不住闷哼一声,他就怪罪我吵到他处理公务,挑眉怒斥: 「一点点疼痛都忍不了,你也配当沈太太?」 那凶狠的语气,和眼前的温柔模样,仿佛是两个人。 对此,我也并不意外。 沈聿白向来如此。 对爱的人温声细语,对不爱的人,连一点伪装都不愿意给。 我退了出去,等苏晚的伤势处理完。 婚礼正式开始。 沈聿白亲自为苏晚戴上婚戒,全场一阵欢声笑语。 只有我沉默寡言,是个异类。 短短几个小时,我却像是等待了数年一样漫长难熬。 终于熬完之后,本想单独回去。 沈聿白又以单独回去会让奶奶起疑为理由,强行将我拉上了他的车。 可上车后,他就没再管我,一直和苏晚打趣闲聊。 他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唠叨了一路,到家了才安静些。 奶奶躺在摇椅上,见我们回来了笑道: 「结束了?你们这群孩子,办婚礼哪有不让家长参加的,瞎胡闹!」 沈聿白勾了勾唇角,岔开话题道: 「奶奶别生气了,晚晚给你打包了你最爱吃的东坡肉。」 奶奶这才没说话,接过碗吃了起来,忽然看着我: 「林溪,今天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奶奶是这个家里对我最好的人,平时我和沈聿白之间有什么矛盾,她也总向着我。 我不想让她难受,刚扯出一个笑容,想要解释过去。 忽然一阵放屁声传来,紧接着臭味蔓延。 恶心的液体顺着躺椅滴落。 奶奶捂着肚子,脸色难看至极。 所有人顿时慌了,急忙将奶奶送去急救,到了深夜才脱离危险。 而医院在东坡肉里查出一斤的泻药成分。 回到家里。 沈聿白坐在我们二人面前,神情无比严肃。 苏晚指着我,委屈控诉: 「聿白,我不可能伤害奶奶,一定是林溪,她气愤我抢了她的婚礼,所以故意下药害奶奶,然后栽赃给我。」 「我没有......」 啪!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沈聿白的巴掌就已经落下,眼神阴冷无比: 「家里就你一个外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的脸颊瞬间泛红。 解释的话语,全部都咽进了肚子里。 在他的眼里。 即便我和他领了结婚证,也还是外人。 因为他不爱的人,就永远是外人...... 见我一直咬着嘴唇不开口。 沈聿白秀眉皱得更深了: 「还不承认?给我上家法,打到她承认为止。」 我跪在地上,厚重的板子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后背上。 疼痛感几乎将我淹没,可我依旧紧咬牙关。 不是我做的,我坚决不认! 挨打的声音在客厅传荡。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背上血肉模糊,头也昏昏沉沉的。 老管家走了进来: 「老太太醒了,她相信下泻药的事不是林溪做的,另外,她让我转告少爷,您要是没本事查到真凶,老太太只好亲自代劳了。」 沈聿白脸色一变: 「奶奶这是要帮着一个外人,对付我这个亲孙子?」 后续的话我没有听到,我脑袋一阵眩晕,直接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趴在床上,脸部有些酸胀。 我想起身,却牵动了背上的伤,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靠在床边睡着的沈聿白被惊醒,见我醒来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你醒了!睡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3 佣人在旁边笑道: 「夫人,你背上的伤,可是沈总亲自给你换的药。」 「连这碗粥,也是他下厨做的,还做毁了好几次呢。」 沈聿白耳朵红了一瞬,却依旧冷着脸: 「真相我查出来了。」 「误会了你,我很抱歉。」 「但是晚晚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失手不小心倒进去的而已,我已经罚她了。」 不小心买了一斤的泻药? 又不小心倒进了东坡肉里? 还不小心拿给了奶奶吃? 这样拙劣的谎言,也就只有沈聿白会信。 不过我有些好奇,他那么疼爱苏晚,居然会舍得处罚她。 「你罚她什么了?」 沈聿白叹息,眼底还有些心疼: 「我罚她关了一个小时禁闭,她那种宅不住的人,这次要吃不少苦头了。」 我蔑笑一声没再开口。 沈聿白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犹豫半晌: 「这处罚轻了?那我再加半个小时。」 我摇摇头。 她诬陷我的事情就此作罢,我也懒得追究,就当还恩情好了。 「你自便,没必要为了我这个外人,伤了你们自家人的和气。」 沈聿白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嘭的一声将碗放下: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爱吃不吃!」 他将粥倒进了垃圾桶里,转身摔门离去。 见他走了,佣人叹息道: 「夫人,沈总担心你的安危,已经一宿没睡了。」 「而且他已经在改变了,男人都这样,你得给他时间。」 我苦笑一声,没说话。 恩情还完,我们两不相欠,也没必要再互相折磨了。 养伤的这几天,我联系了新公司,机票都买好了,现在就差离婚证了。 沈聿白留我还有用,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我犹豫了半晌,给苏晚发去消息: 「我们合作吧,你让沈聿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要和他离婚,成全你们。」 苏晚快速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没多久,她给我发来张签字的照片,得意洋洋道: 「你占了聿白妻子的位置又如何?他只爱我,只信任我。」 「我让他签字,他看都不看就签了。」 我扯了扯嘴角,不愿和她多说,让她给我带过来。 苏晚却给我发了一个地址。 我没多想,立刻赶了过去。 赶到郊区别墅里,我说明来意,佣人给我指了个房间。 我推开了房门,一桶汽油顿时浇了我满身。 苏晚站在房间内,指着我捧腹大笑。 幼稚! 我伸手: 「我要的东西呢。」 苏晚得意地拿起文件,直接丢进了一侧正在燃烧的火盆里: 「林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让我去找聿白签字,然后你再去告状。」 「离婚是大事,无论如何聿白都会对我失望,重罚我,然后你就能趁机俘获他的真心了。」 「你还真是阴险,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看着升腾的火焰,我有些无奈: 「这是你惯用的手段,我又不像你一样无耻。」 我倒是忘了一点。 苏晚因为身份问题,明面上不可能跟沈聿白在一起。 所以我的离婚,对她来说,没有利益可图。 离婚的事,我只能另想办法。 我转身欲走。 苏晚眼神狠辣的一推,我身侧的一个书架子轰然倒地,将我压在下面。 她又踢翻了火盆,火焰瞬间将我蔓延。 我用力挣扎,却摆脱不开,冲着她怒道: 「我还有用,你敢杀我,就不怕沈聿白知道吗?」 苏晚的脚步果然顿了顿,可很快就不屑道: 「他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而你不乖了,女人多的是,再换一个就是了。」 4 她关门离开,火焰瞬间将整个屋子蔓延,滚滚浓烟瞬间将我淹没。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我绝望之际,听到了外面的喧嚣声。 是沈聿白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焦急: 「林溪在这个房间,跟我一起破门救她。」 我燃起一丝希望。 我已经定好了机票,找好了新的工作,我崭新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我不能死在这。 房门即将被破开。 我大喜过望。 可下一刻,苏晚的惨叫声却从另外一端传来。 沈聿白顿时慌了神: 「晚晚怎么也在这?她刚做了手术,身体不好,你们跟着我先去救她。」 保镖犹豫: 「那夫人呢?要不然留两个人帮她?」 沈聿白急不可耐: 「她身强体壮的,把门破开,她自己有腿会走出来。」 「晚晚叫声那么大,一定是受伤了,万一人少了,导致她被困死怎么办?」 「一个不留,都跟我走。」 保镖不敢多说,穿着防火服直接撞开了房门,然后迅速离开。 而这时,沈聿白只要回头,就能看到在火海中,被书架压住的我。 可他没有。 轰隆! 天花板上的灯掉落,直接砸中了我露在外面的半截身子。 过往半生走马观灯一样从我眼前拂过。 自幼母亲就重病,我背母上学,还考高分,被沈家看中培养。 为了不辜负沈聿白家的期待,我勤学苦读,未敢有半分松懈。 毕业后进入沈家公司,也是勤勤恳恳。 可刚拿出些许业绩,就被沈聿白用一纸婚约困死在家长里短中。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却又葬身火海。 我很后悔。 若有来生,那纸婚约,我绝不会签。 ...... 等到苏晚做完了全身检查,确认无事后。 沈聿白才想起来,一直没见到我的踪迹。 他刚想找我,苏晚拿着手机,忽然惊呼一声: 「聿白,我们举行婚礼的视频被人发出去了!」 「现在全网都在骂我,爸妈和奶奶也一定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沈聿白也脸色大变: 「去婚礼的都是我的熟人,他们不可能出卖我,谁发的?」 苏晚大声囔囔: 「一定是林溪,你亲自来救我,只让保镖去救她,她这么做一定是在吃醋报复你!」 沈聿白忽略了前面的话,只听到了报复两个字,他顿时冲着助理怒道: 「亏得我还担心她在火场出事,没想到她早就出来搞乱了。」 「你立刻找人把她带过来,这次我非要狠狠地处罚她。」 助理打了个电话出去,眼神逐渐错愕、恐慌,在沈聿白不耐烦的眼神下,哆哆嗦嗦道: 「沈总,夫人昨天没能从火海里出来,被烧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