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 尖利的蝉鸣里,传来季府主母赵婉宁的质问声。 苏锦姝跪在地上,抿紧了毫无血色的唇。 “这琉璃盏,可是御赐的贡品,而你不过是淮澈买低贱的哑奴,把你浑身的骨头拆着论斤卖了,都抵不上它一个边角!” 淮澈,季淮澈。 听到这个名字,苏锦姝心中依旧忍不住一阵刺痛。 她本是太傅府嫡出千金,和镇国将军府嫡幼子季淮澈青梅竹马,定有婚约。 谁知季家一朝获罪,满门下狱,她心急如焚。 却不想两年后,季淮澈考取功名,短短两年就一跃而成为最年轻的大理寺卿,而父亲却因贪污全家获罪。 她求到了季淮澈面前。谁知男人却一改往常模样,竟然提出要她入府为奴,或可保全她弟弟一条性命。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却不得不答应下来。 季淮澈迎娶丞相嫡女赵婉宁当夜,她被一顶小轿接进了季府,成了一个......哑奴。 她白日里洗衣打扫,劈柴挑水,做着最脏最累的活计,府中更是人人皆可欺辱,在夜深人静时,她便成了季淮澈发泄的玩物,任由他折辱,毫无尊严。 “母亲!母亲!” 两道清脆的孩童笑语突然响起,苏婉心神一颤,抬眼望去,只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欢快的跑进来,扑到了赵婉宁的怀里“我们解开了!九连环解开了!” “慢一些。” 赵婉宁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哎呀,我们清远和云岚真聪明。” 苏锦姝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心中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疼痛。 这是她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子,却依偎在另一个女人的怀中,甜甜的唤着对方母亲,而自己却只能卑微的看着。 孩子们也看见了她。 季清远不解的问:“母亲,这贱奴又做错了什么?” ——贱奴。 这两个字狠狠的扎进了苏锦姝的心脏。 她的指甲深深的抠进了掌心,用尽全力才抑制住眼泪。 这是她亲生的骨血啊。 赵婉宁瞥了眼脸色惨白如纸的苏锦姝,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这个贱人! 明明是罪官之女,一个哑巴,却还是跟个**子一样,绞着男人不放! 她堂堂丞相府的嫡出千金,成婚五年,季淮澈根本就不碰她,反而日日流连于这个贱奴房里! 她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贱奴扒皮拆骨,可男人的警告言犹在耳,她只能咬牙忍下。 “她呀,打碎了爹爹最喜爱的琉璃盏,母亲正罚她呢。你们两个乖乖的,可千万不要学她。” “嗯。”季清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另一侧的季云岚,更是刻意的往赵婉宁的怀中缩了缩,扫过苏锦姝的稚嫩目光,充满了厌蔑和嫌弃。 苏锦姝一颗心仿若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里,寒意从骨髓深处弥漫开来,四肢百骸都冻的僵硬。 赵婉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锦姝,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哑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琉璃盏的碎片,一片一片给我捡干净。少爷小姐爱跑动,若是留下一星半点碎渣子,伤到了他们,仔细你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