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挤满了人,哭声和叹息声交织。 就在这时,门开了。 林城回来,身后跟着的是江曼殊! 林城的眼眶有些红,头发凌乱,看起来确实疲惫。 江曼殊穿着精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关切。 她一进门,目光就在林城身上。 “城哥,喝口水吧,你嘴唇都干了。” 江曼殊极其自然地把水杯递给林城。 林城没有拒绝,接过来喝了一口。 “谢谢你,曼殊,辛苦你一直陪着我。” 在我这个妻子面前。 就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 这是当我死了吗? 他大姑立刻迎了上去,重重叹了口气。 “林城啊,瞧你这憔悴的,这两天可把你累坏了!” “曼殊也是有心了,一直帮忙。” 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我。 “不像有些人,心思根本不在家里。” 江曼殊立刻接话, “大姑,这是我应该做的。” “城哥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我看着都心疼。” “可可丢了,他比谁都难受。” 她说着,眼圈竟也微微泛红,仿佛她才是那个痛失爱女的母亲。 林城的堂弟也跟着附和。 “就是啊,城哥,你一个人带孩子多不容易。” “嫂子这次出差又是两个月吧?孩子和她都生分了。” “女人嘛,事业再成功,家庭才是根本啊。” 一句句话,像柔软的刀子,扎进我的心脏。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同情、理解、最后都化为了无声的谴责。 看,就是这个只顾工作的狠心妈妈, 弄丢了孩子,还连累丈夫和闺蜜操心受累。 林城低下头,用更痛苦的声音说: “你们别这么说砚遥,她工作压力大,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只是......她要是能多点时间陪陪可可,也许......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径直走到林城身边,握住他的手臂。 “城哥,你为可可付出了多少,我们都看在眼里。” 她的声音温柔又担忧。 然后,她转向我, “砚遥,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林城为了找可可都快急疯了!你这个当妈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 每一句话,都在维护林城,都在强化我“工作狂,不顾家”的印象。 林城没有制止。 他走过来,拍了拍江曼殊的肩膀。 “曼殊,别说了。” “别跟一个快崩溃的人计较。” 他一句话,就给我定了罪。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我站在人群之中,像是被无形的网紧紧包裹。 巨大的悲痛之上,是滔天的愤怒和被背叛的耻辱。 可可......我的可可还在等着我! 我不能倒下!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 转身进了可可的卧室。 关门、反锁。 粉色的公主床,墙上贴着她最爱的卡通贴纸。 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一个精致的相框,是可可六岁生日那天。 我将一块亲手打磨的玉牌吊坠送给她。 她抱着我,用稚嫩的声音说:“妈妈是我的超级英雄。” 回忆有多暖,现实就有多冷。 眼泪无声地滑落,我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书桌上,还摆着她画了一半的画。 一个穿着铠甲的奥特曼,正在奋力打着怪兽。 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妈妈,快回家,可可在等你。 瞬间,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沿着墙壁滑落在地。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这里再也没有了我的小公主。 每一件玩具,每一幅画,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寸寸割着我的心。 我的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抱起她最爱的小熊玩偶,那是她六岁生日我送她的礼物。 玩偶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无声地看着我。 “可可......” 我把脸埋在小熊柔软的绒毛里,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喉咙嘶哑。 我强撑着站起来,想为女儿整理一下她凌乱的书桌。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过书桌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伪装成卡通摆件的东西。 一个微不可见的指示灯,正幽幽地闪烁着绿光。 我突然想起来。 为了防止以前的保姆虐待可可,我曾在女儿的房间和客厅各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它是我托朋友从特殊渠道弄来的,可以云端存储,远程查看。 一丝微弱的希望,像电流一样窜遍我的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