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奶奶临终前,盼着能看到我和江亦舟领证。 可我和恋爱七年的江亦舟提起时,他却当场翻了脸。 “你就是想用奶奶来绑住我!我现在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领什么证?” 说完,他摔门而去。 我追出来时,却见他站在一辆迈巴赫旁。 他不屑的声音清晰入耳。 “本来打算跟她摊牌,没想到她还想跟我耍心眼,我最烦别人算计我。” 江亦舟的青梅阴阳怪气道:“亦舟,她现在敢逼你和她结婚,真要是被她缠上,指不定以后要狮子大开口呢。” 江亦舟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她也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说吧。” 明明是暖融融的春日午后,我却像被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慌乱转身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断联七年的竹马。 “念念,之前是我不对,你别躲着我了。” 没等他说完,我哽咽出声: “阿辰,你来接我好不好?” 1 挂断电话,迈巴赫已经走远。 紧接着江亦舟打来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但我知道,这是他在求和。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顺着他给的台阶就下了。 可现在,我累了。 “江亦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江亦舟明显愣了一瞬,接踵而来的是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 本来想挂断,电话那头却传来他暴怒的声音。 “真是给她脸了,竟然敢挂我电话。” “穷人家的女孩就是麻烦,当初要不是看她对我言听计从,我怎么可能和她耗这么多年!” 这时,一道戏谑的女声传来,“你当养狗呢?只要对你言听计从就可以了!” 江亦舟顿了顿,沉声开口,“别说了。” 可下一秒,他笑出了声,“我是怕忍不住笑出声!” “阮念安她不就是我的一条狗吗?我指东她绝不敢朝西!” 两人讥笑的声音传来,我的内心一片寒凉。 当初,我一直当哥哥对待的竹马沈宴辰向我袒露心意。 我一时难以接受便从一直寄居的沈家出走,却在一条巷子里遇上流氓骚扰。 是江亦舟救了我。 得知我无家可归时,他还好心收留了我。 在我心里,他是我黑暗中的救赎。 很快,我们便在一起了。 在一起后,我对他百般顺从。 没想到到最后竟被他这样羞辱。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我的心里一片寒凉。 2 从医院陪完奶奶回到家时,江亦舟正和林薇薇一起逗弄着她的猫。 我平静地略过他们走向卧室。 可一闪而过的画面使我停住脚步。 只见林薇薇的猫的脖子里挂着一个玉观音吊坠。 那分明是妈妈生前到观音庙一步一叩首为我求得的那个。 当初,江亦舟遭遇车祸险些丧命。 我便把这玉观音送给了他,希望能保佑他平平安安。 那时,江亦舟眼神复杂地看向我,郑重地说,“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可现在,他却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它戴在了林薇薇的猫身上。 我发了疯一般冲到那只猫面前,伸手就要去摘那枚玉观音。 林薇薇尖叫一声,护住怀里的猫后退两步,眼神里满是嫌恶,“你干什么?” 江亦舟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出眼泪,“阮念安,你发什么神经?” 我声音发抖,“这玉观音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你怎么能这么做!” 江亦舟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松开手。 “不就是个破吊坠吗?薇薇的猫最近生病,听说玉能辟邪,我就先借给她用用。” 林薇薇在一旁撇嘴,“这么小气啊?亦舟不是说这是你送他的吗?那他爱给谁戴就给谁戴咯。” 我死死盯着江亦舟,心脏像被撕成两半。 这个曾经为我打架受伤都不皱眉头的男人,此刻却眼神闪躲,满脸不耐。 瞬间胃里涌上一股恶心。 我奔到卫生间时,江亦舟紧跟着跑了进来,刚才的不耐一扫而空。 “念念,你怎么了?刚才就见你脸色不好。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拍我的后背,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躲开他的手,正要拒绝,林薇薇推门而入。 她扑到江亦舟怀里,失声痛哭,“阿舟,小乖突然口吐白沫,你快帮我看看它怎么了!” 3 林薇薇紧紧抱着江亦舟,丝毫不在意我这个正牌女友在场。 我抬眼看向江亦舟。 他原本也紧紧抱着林薇薇,可察觉到我的视线,下意识松开了手。 想张口对我说什么时,我已经默默转身。 两人这才一起到客厅查看那只猫的情况。 林薇薇跟江亦舟抱怨道,“她摆什么臭脸色?” “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她这种穷人说话。” “这房子也这么寒酸,说不定我的小乖就是对这里的穷酸气过敏。” 我的心里一紧。 这个房子确实太破了,破到破到墙壁上的墙皮都卷了边,阴雨天时角落里还会渗出水渍。 可这里是我用省吃俭用攒下工资,一点点添了家具、刷了墙面,才勉强有了家的模样。 我期待着他为我辩白一句,哪怕一句。 可在林薇薇长达对我几分钟的嘲讽里,江亦舟始终沉默。 就在这时,林薇薇的猫突然受惊了一般弹跳起身,将我的漫画大赛奖杯一把撞倒在地。 奖杯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我脑子嗡的一声,浑身血液倒流。 那是人生中第一个奖杯,我无比珍视。 我冲过去瘫坐在地上,眼泪直流。 林薇薇佯装歉意道,“不好意思,都是我没有看好小乖,我赔给你就是了。” 说完,她从手包里拿出一沓钞票,甩在我的脸上。 我怒火中烧,冲上前想给她一巴掌。 江亦舟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你不是喜欢钱吗,她都赔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别得寸进尺!” 他死死地挡在林薇薇身前,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似的。 我愣在原地,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只爱钱的女人。 我冷笑一声,平静地抽回手。 可江亦舟依旧不依不饶,他死死拽着我的胳膊,“阮念安,给薇薇道歉!” 我看着江亦舟眼中毫不掩饰的逼迫,又扫过林薇薇嘴角那抹得意的笑,突然觉得无比荒诞。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江亦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语气里全是火药味, “阮念安,你别不识抬举!薇薇已经给你赔钱了,一个破奖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玻璃片,眼眶通红,“这是我熬了三个月才拿到的奖杯,在你眼里它就只值这一沓钞票?” 看着我这副破碎的模样,江亦舟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今天一整天我都很不对劲,他心跳突然加速。 刚想开口说话时,林薇薇捂着胸口跌倒在地。 “阿舟,我的心好疼!” 江亦舟思绪立刻抽回,一把将她抱起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想起我今天身体不适,转身定定地看着我。 可我只是平静地转身,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后,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地摔门而去。 就在这时,手机发来一条信息。 “念念,我已经将奶奶安顿好,明天就来接你。” 4 收拾好行李,我沉沉睡去。 太阳穴突突直跳,我猛地攥紧了衣角,视线死死黏在为首那人的领带上。 三年前那个雨夜,就是这条绣着金线的领带,勒得我差点喘不上气。 那时江亦辰出了车祸急需一大笔手术费。 我走投无路,去了城中最乱的会所做陪酒,老板说只要陪好王总,手术费不是问题。 王总扯着我的头发逼我喝酒,说我像极了他跑掉的小情人。 那次他喝醉了,拽着我往酒店走,领带缠在我手腕上,勒出的红痕半个月都没消。 直到我趁他解皮带时咬碎了玻璃杯,用碎片抵住自己喉咙,他才骂骂咧咧地放我走。 为首的男人冲我咧嘴笑,“哟,这不是小晚吗?王总还念叨你呢,说好久没见这么烈的性子。” 江亦舟手里的蛋糕刀掉在地上,“念念,你认识他们?” 我后槽牙咬得发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你认错人了。” 旁边的几人窃窃私语,有人戳了戳同伴,“小晚?她不是叫阮念安吗?” 金牙男从皮包里掏出几张照片,照片上的我穿着暴露的吊带裙,被几个男人围着灌酒,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泪痕。 “这丫头当年可会哄人了,王总一高兴,随手就赏了个金镯子。” 他把照片往茶几上一拍,“怎么?现在混进富人圈,就不认从前的弟兄了?” 江亦舟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阮念安,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死死地抓住我肩膀,压抑着即将爆发的脾气质问道,“告诉我那不是你。” “说话啊!” 我死死盯着江亦舟,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嫌恶与质疑,突然笑出了声。 那笑声嘶哑干涩,在满室寂静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什么好说的,那就是我。” 话音刚落,江亦舟猛地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踉跄着后退,背部狠狠磕在桌角。 林薇薇夸张地捂住嘴,踉跄着后退半步,眼底却藏不住得意。 她垂眸睨着我,语气轻飘飘的,却像淬了冰,“真没想到,她竟然去过那种地方…” “早该教训教训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说着,她上前抓住我的头发,“今天,我就替阿舟好好教训教训你!” 周围人也附和着,“打!谁知道被多少人玩过。舟哥,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留恋,赶紧甩了!” “就是,她哪点配得上你啊舟哥?” 所有人都在劝他和我分手,江亦舟却只是死死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着。 下一秒,他做出了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猛地将林薇薇推开,蹲下身将我抱起。 声音颤抖道,“阮念安,说你爱我!” “你只要说爱我,我就原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