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年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连出国旅行都要提前报备行程的女孩,这一次是铁了心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剥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纪语凝端着一碗汤走进来,身上穿着的藕粉色连衣裙,是许朝颜从前最喜欢的款式。 “颂年,我给你炖了燕窝,你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她模仿着许朝颜温柔的语调,试图将汤碗递到他面前。 裴颂年却像是被烫到一般偏过身,眉头紧锁:“谁让你进我办公室的?” 纪语凝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自从她搬进裴家大宅,就刻意学着许朝颜的样子。 早上为他准备加了蜂蜜的柠檬水,晚上在书房给他留一盏灯,甚至连穿衣风格、喜欢的香水味道都一一模仿,可换来的永远是他的冷眼。 “我看你太累了……” 她小声辩解,试图将汤碗再往前递一点。 “拿走。” 裴颂年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燕窝,颜颜从来不会买错。”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 纪语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又是颜颜…… 这几天他总是这样,在看文件时突然喃喃自语,在吃饭时对着空荡的座位发呆,甚至在睡梦中,都在喊着那个名字。 她强忍着心头的怨恨,将汤碗重重放在桌上。 “我是你的妻子!裴颂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看我一眼?” 裴颂年没有理她,起身走出办公室。 他需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否则那股无处不在的窒息感会把他逼疯。 回到家,偌大的别墅空旷得可怕。 佣人告诉他,纪语凝把许朝颜从前住的卧室重新装修了,换成了她喜欢的欧式风格。 裴颂年猛地踹开卧室门,看着墙上刺眼的水晶吊灯,看着地上奢华的地毯,只觉得一阵反胃。 他疯了似的扯开那些陌生的装饰。 “颜颜……”他伸手抚摸着那些模糊的线条,眼眶泛红。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个纸箱上。 里面装着的,是那天被许朝颜烧毁的杂物灰烬。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疯了似的蹲下身,徒手在灰烬里翻找起来。 尖锐的碎片划破了手指,鲜血滴落在箱子里,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指尖触碰到一张相片,他才猛地停下来。 那是半张未烧尽的合照。 照片上的许朝颜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那是他们订婚那天拍的,她手里拿着戒指,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裴颂年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捧在手心,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他想起那天她羞涩的样子,她小声问他:“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