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是崭新而明亮的公寓。 门外,是周宴和王翠花被邻居们指指点点、狼狈不堪的背影。 我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包裹了全身。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干练西装的女人,正优雅地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是我的闺蜜,江律师。 “干得漂亮。” 她朝我举了举杯,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我走过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像是胜利的序曲。 “我刚才在楼下都听见了,你那个前婆婆的嗓门,真是可以去唱女高音了。”江律师调侃道。 我喝了一口红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的暖意。 “她也就这点本事了。” “不过,下一步,该引爆他公司的雷了。”江律师收起玩笑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证据都准备好了?” “万无一失。”我点点头。 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整整两年。 周宴挪用公款的每一笔账目,伪造的每一份合同,我都悄悄复印、存档,整理得清清楚楚。 他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他身边那个最温顺的枕边人,正在不动声色地为他编织一张天罗地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江律师。 她朝我做了个“接”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免提键。 我划开接听,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女声。 是那个小三,苏晴。 “喂?是……是林晚姐姐吗?” 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她表演。 “姐姐,我知道你和阿宴闹别扭了,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很恨我。” “但是……但是阿宴他真的很爱我,也很爱我们的宝宝。我们不能没有他。” “房子没了,我们可以再努力去买,钱没了,我们也可以再赚。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再逼他了?他最近压力真的很大,我好心疼他……” 她的声音柔弱无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善良”和“体贴”,仿佛我才是那个咄咄逼人、破坏他们“真爱”的恶人。 如果是在两年前,我听到这番话,可能会气得浑身发抖。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我甚至笑出了声。 电话那头的苏晴愣了一下,哭声也停了。 “姐姐,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真。”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嘲弄,“苏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番话?” “是周太太吗?” “哦,我忘了,现在这个位置空出来了。” “不过……”我故意拖长了音调,“你确定,你坐得稳吗?” 苏晴被我这一连串的问题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又开始用哭来当武器。 “姐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刻薄?” “因为温柔和善良,喂不饱你们这种豺狼。”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对江律师耸了耸肩:“你看,总有人以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 江律师笑着摇了摇头:“愚蠢而不自知。”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某个老旧小区里。 刚刚被邻居们的唾沫星子淹没,又被自己母亲的哭闹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周宴,正烦躁地抓着头发。 他的手机,在此刻“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条短信。 来自他公司财务总监的私人号码。 【周宴,你上个月经手的那笔二十万的’客户预付款’,客户方刚刚来电否认了这笔款项。账目存在严重问题,明天上午九点,你立刻到公司大会议室,向我和老板做出解释。】 短信很短,没有多余的废话。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扎进了周宴的心脏。 他的手脚,瞬间冰凉。 那笔钱…… 那笔二十万…… 他当然记得。 他用那笔钱,给刚刚为他“生下龙子”的苏晴,买了她心心念念很久的爱马仕铂金包。 剩下的,全都付了那家顶级月子中心一个月的全款。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用一份伪造的预付款合同,就轻松骗过了公司的财务系统。 他甚至还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沾沾自喜。 他怎么也想不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