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程越,”我对电话那头说,“你上次提的国际文物修复项目,我考虑好了。” “我要去。” 程越是和我齐名的国宝级鉴定师,只是常年在海外发展。 多次邀约我加入他的项目,甚至连我父亲都被打动了,我都因为霍景文没有答应。 可如今,我终于看透了,霍景文他不值得我为他放弃这么多。 公公火化那天,几天不见的霍景文出现在了殡仪馆。 “不管你怎么想,爸毕竟对我不错,我也该来送最后一程。” 我无意在这种场合和他发生争执,便点点头。 反正一会叫名字的时候,他也会知道死的是公公。 两个小时后,火化仪式要结束了,工作人员正举着证件喊着名字。 霍景文的手机突然响了,还是那两短一长,邵瑶瑶的专属铃声。 他条件反射地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哭腔: “师傅……我崴到脚了,好疼啊……你能不能来接我?” 他攥着手机,指节发白,最终低声说: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我挑眉看向他:“她崴着脚,比你接骨灰更重要吗?” 霍景文眼神闪烁,突然恼羞成怒: “周知渔!你非要这时候跟我闹?瑶瑶一个人在京城无亲无故,我只是去帮个忙,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甚至倒打一耙: “我知道你一直看她不顺眼,但现在是什么场合?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也是,他既然认定了死的是我爸,当然就没有那么上心了。 我摆摆手让他走了,反正你迟早会知道,我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守孝结束,我回到拍卖行,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 拍卖行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没有一丝声响。 我站在拐角处的阴影里,听着茶水间传来的嬉笑声。 “小师娘今天又迟到了?”一个女声带着调侃。 “别乱叫!”邵瑶瑶的声音甜得发腻,“师傅说了,在公司要注意影响。” “得了吧,全公司谁不知道霍老师宠你?上次你把那宋代汝窑认成假的,他连句重话都没说。” 玻璃杯轻碰的声响,伴随着邵瑶瑶得意地轻笑:“那是因为我进步快呀。再说了,师娘那种老古板,整天板着脸,谁受得了?师傅说跟她在一起像对着博物馆的展品……” 我攥紧了手中的文件袋,纸张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