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脸色同时在我和乔絮脸上浮现。 我伸手就要扶,却被萧行澈一把推开,朝我吼道: “走开!” 我踉跄地摔倒在地。 乔絮见萧行澈对我还是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低头关切道: “长水,你怎么了?” 萧行澈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搂着乔絮。 “我的头有点疼。乱七八糟的记忆涌上来了,我根本就不想记起来!” “小絮,我只要你。你别离开我!” 乔絮面上闪过一丝得意。 一边安抚着萧行澈,一边朝着我不动声色地炫耀道: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小姐,要不我陪着他,和你们一起去坐离婚登记吧?” “你也看到了。他,实在是离不开我。” 我不傻。 听得出来乔絮的言外之意。 压下心底泛起的苦涩,点了点头: “那好,辛苦你了。” 一路上,我的车开得很平稳。后排的萧行澈敛着眸子,像是在整理脑海里纷杂的记忆。似有似无的目光透着后视镜看我。 四目相对时,萧行澈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嫌恶,更多的则是茫然和疑惑。 见萧行澈走神,乔絮主动问道: “江小姐,今天有空吗?” “今天是我和行澈订婚的家宴,一起来老宅吃个便饭?” 刺耳的字眼落到耳朵里,我握着方向盘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抱歉。我晚些时候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祝你们百年好合。” 萧行澈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别开了头,没有再看我。 乔絮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补充道: “没事。也是长水太心急娶我。” “不过我们一个月后就要举办婚礼了,那时候你有时间过去吗?” 吱— 猛烈的刹车声响起,我岔开话题道: “可能也没有。到了,先下车吧。” 由于提前预约过,手续办的很快。结束后,乔絮去了洗手间,只剩我和萧行澈待在车里。我拨弄着手机,倒是他主动开了口: “抱歉,刚刚推你是我下意识的反应。脑子里突然涌进来的那些记忆太多了,我现在只想过好眼前。” 又见我的脸色实在不好,试探性地问道: “听我妈说,你要出国治病。你的病已经严重了吗?” 这是重逢后,萧行澈第一次主动关心我。温和的语调,像极了我的阿澈。 可能生病的人敏感又脆弱。 看着这张和阿澈一模一样的脸,我压抑着的委屈翻涌起来。 我回过头看他。 大脑或许会忘记。 但没关系,眼睛会帮我记得。 我像是透过他,在跟我的阿澈诉苦。 绝望地红了眼: “严重。” “运气不好的话。阿澈,我活不到下个春天。” 当晚,我刷到了乔絮晒出的订婚朋友圈。 屏幕上的萧行澈,西装礼服,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 他笑得很幸福。 我看着洒在茶几上的止疼药,手抖得连水杯都举不起来。 那一夜,我痛哭到天亮。 但难眠的人,不止我一个。 萧行澈睡不着。一闭眼,我那双泛红的眸子就跳出来,委屈巴巴地告诉他“我活不到下个春天”。翻江倒海的痛苦涌了上来,掺杂着成片段的回忆。 他觉得心刀剜一般的痛。 乔絮始终不见书房里的萧行澈回来。她的眼神望向楼下,原本满院的郁金香都应该被推倒,种上茉莉。只是今晚萧行澈回来的时候,独独让人留下了的最后一株。 她甚至都不敢问为什么,害怕又恐慌。 乔絮忍不住卑劣地祈求上苍。 不要让他想起过去。 最后的三十天冷静期,我和萧行澈再没见过面。我只能从旁人的只字片语中,得知他的近况。很好、很幸福也很忙碌。 乔絮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听人说,他的记忆已经有所松动了。 正式拿到离婚证那天,乔絮陪在他身边,给我递来请柬。 “明天的婚礼,江小姐一定要赏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