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小晴的骨灰盒坐在客厅,手机屏幕亮着夏林晚刚发的朋友圈。 是她和沈砚在机场的自拍,亲密又暧昧,两个人的脑袋贴在一起,她笑得眼睛都弯了。 配文是:“已回国,说走就走的旅行结束啦。” 她和沈砚在国外疯玩了七天,每天都在朋友圈里发吃喝玩乐的旅游照,却没有接过我一通电话。 怀里的盒子太轻了,轻得让我想起小晴最后一次被推进手术室前,拉着我手问,“爸爸,是不是等我出来,妈妈就会打电话给我了?” 那时她手腕细得像豆芽菜,现在连骨灰都没多少分量。 我抹了把泪,玄关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夏林晚踩着尖头高跟鞋晃进来,她低头划着手机屏幕笑,大概是在和沈砚聊天。 她脱鞋踢开挡路的毛绒兔子,随口骂了句“真是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放。” 那是小晴在手工课上缝了三个礼拜的母亲节礼物,棉花从脱线的耳朵里漏出来,像在无声地哭。 发现我没像平时那样起身给她递拖鞋,语气透着不悦,“坐在那儿摆着脸色给谁看呢?快把拖鞋给我拿来。” 我红着眼,偏过头不看她。 “陆子彦你又闹什么脾气?不就是没接你电话吗?” 她皱着眉走到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她。 她美甲上的粉钻闪得我眼晕,一颗好像要一万,她一只手就要好几十万。 所以对她来说,五十万多吗? 于我如天上月,可对她来说不过是眨眨眼的事。 毕竟那些娱乐杂志常有她的报道,为情人豪掷千金,赠送千万别墅眼都不眨一下。 多么慷慨大气啊,可对我和小晴,她永远吝啬敷衍,甚至是斤斤计较。 日常花销多出了几百都要我解释清楚,哪怕是因为我生病发烧去个医院,她都会嫌我乱花钱。 而那五十万是我攒了很久才凑齐的手术费,为此,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干过。 如果那笔钱没有被突然转走,小晴现在不会在黑漆漆的小盒子里。 她怕黑,睡觉都要我陪着。 想到这些,眼泪就不自觉往下掉,夏林晚见状立即甩开了手,眼里满是厌恶。 “陆子彦,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恶不恶心!” 这话犹如一个巴掌狠狠甩在脸上,她对我永远都是这样鄙夷的姿态。 我仰头笑了笑,笑自己实在可怜,随即平静开口, “夏林晚,离婚协议我拟好了。” “就在桌上,你签个字就行,我什么都不要,至于小晴......” 喉结动了动,怎么都吐不出后半句,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 夏林晚听了急急凑过来,指尖蹭过我眼角的泪。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钱我昨儿就让财务打你卡上了,不就五十万吗?至于跟我提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