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幕低垂,梁家的小院里一片寂静,梁盼盼将锄头轻轻靠在床边的土墙上。 韩玉秀佝偻着身子从堂屋挪进来:"把灯熄了吧,省得那些人惦记。" "哎,您先歇着。"梁盼盼连忙上前,铺开那床打着补丁的棉被。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黑暗如潮水般漫过房间。 韩玉秀的声音忽的从床尾传来:"小瑜该到京城了吧?" 梁盼盼在黑暗中点点头:"说是遇到好心人了,现在住在大学边的招待所。" 院墙外,领头的壮汉盯着二楼骤然熄灭的窗口,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妈的,真当老子是看门狗?" "大哥,这都守七天了..."小弟谄媚的递上皱巴巴的烟盒:“这冷飕飕的啥时候是个头啊。” "急个屁!"领头的壮汉猛吸一口烟,火星映出他狰狞的面容: "等刀疤哥逮到那小子,看他们还敢不敢硬气!要不是那群条子天天来转悠..." 他朝梁家啐了口唾沫:"早把这两个娘们扔出去了!" 小弟谄笑着附和:"大哥说得对,要我说直接绑了扔出去,推土机一铲子的事!" 话语方落下,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伴随着一束强光刺破夜幕,紧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 六辆军绿色卡车如猛兽般冲来,刺眼的车灯将整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十多个地痞看着这阵仗直接呆在了原地。 "***!快跑!"领头的壮汉第一个跳起来,烟头掉在裤子上都顾不上拍。 十多个人这才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开来。 但已经晚了。 车辆还没停稳,数十名武警已如猛虎般跃下卡车,橡胶棍在他们手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最外围的混混刚转过身,一棍子就已经飞到了他的膝盖窝,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第二棍就飞到了嘴上。 领头的壮汉听到一声声被遏制的惨叫,现在只恨自己妈没给自己多生条腿。 可还没跑出去几步,他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脆响在脑后炸开。 "抱头!蹲下!" 冰冷的枪管抵上后脑时,这个平日里横行乡里的恶霸直接尿了裤子:“别杀我,军爷别…”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棍子抽回了喉咙。 他哆哆嗦嗦的被按住,余光瞥见其他混混也像死狗一般被按在地上,个个鼻青脸肿。 "报告首长,目标区域已控制!"带队少校对着步话机汇报。 步话机里传来威严的声音:"立即建立警戒线,确保群众绝对安全!" "是!" 领头的壮汉此刻才如梦初醒——那个去京城的小子,竟然真搬来了人。 搬来的还是全副武装的武警,他浑身抖如筛糠,裤裆又湿了一片。 少校走到他面前,军靴踩得碎石咯吱作响:"谁指使的?" "白...白江波...都是白江波!"他哪里还敢隐瞒,只怕自己的嘴不够快: "我们就是看场的...真不知道这是军爷您的地盘..." “闭嘴”少校冷喝一声,转身对战士们下令:"封锁所有出入口,等纪委同志过来接手!" 梁家老宅的窗户上再次映出摇曳的灯光,韩玉秀颤巍巍地推开屋门,在女儿的搀扶下走到院中。 老人浑浊的双眼在看到满院子的军人时,瞬间涌出泪花。 少校立即正步上前,军靴并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郑重地敬了个军礼: "老人家,您安心休息,雷首长亲自下令,梁三喜烈士的家,谁也别想动一块砖!" "雷...雷首长?"韩玉秀突然攥紧了梁盼盼的手臂,记忆中那位老将军的形象蓦然清晰: "是...是雷军长?" 少校轻轻点头:"正是雷斌老将军。" 他注意到老人单薄的衣衫在夜风中飘动,连忙劝道: "夜里凉,您老快回屋歇着。这里交给我们。" "我...我得当面谢谢雷军长..."韩玉秀抹着泪,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少校的袖口。 少校忙是扶着她温声应下:"一定转达给雷首长。" 在将韩玉秀劝回屋子后,他按下步话机: "报告师长,老人家想当面致谢雷首长。" 步话机下一秒就传来回复:"告诉老人家,我一定转达。" 警笛声很快也响彻在梁家的小院前,却在梁家小院百米外被荷枪实弹的武警拦在军事管制区外。 曹闯等人刚下车,就见十几个鼻青脸肿的混混像麻袋一样被丢到面前。 少校大步走来,敬了个军礼:"奉上级命令,控制现场,嫌疑人已羁押,请贵方接手审讯。" 总控室内,吴岁盯着屏幕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把抓起对讲机:"全体注意,立即押解嫌疑人回局!" 转身看向两位呆若木鸡的副局长时,眼中闪过一丝凄凉:"你们,跟我一起去一趟吧。" 今晚的京海注定是个不眠夜。 市政大楼顶层,沈浩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第七次拨通吴岁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忙音。 “到底什么情况!” 沈浩抓起茶杯狠狠砸向墙壁,今晚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掌握。 军队入驻,治安局出动,根本没人向他通一次信。 与此同时,汉东省委大院里,赵立春披着睡袍站在书房。 老花镜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紧急报告。当看到"紫云山雷首长"几个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本来就在退休边缘了,下头竟然还给他找事,这件事还闹到了天上去。 "一群蠢货。"赵立春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杯里的水溅在报告上。 他一把抓起红色专线电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立即成立专案组,天亮前必须进驻京海,将京海强拆案一查到底!" "记住!"赵立春对着电话一字一顿道,"这次要办成铁案!该***的***,该移送的移送,一个都不准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