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尘收养的小侄女怀孕的那天我提了离婚。 “沈南意,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 我盯着墙上的婚纱照看了两眼,再转头时眼神坚定。 “我是认真的。” “孟清禾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该让位。” 我提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往外走去。 好友想劝阻,谢景尘却笑得冷漠: “又是她为了钱想出的新花样。” “不出三天,她就会哭着回来求我原谅。” 可三天又三天,谢景尘翻遍整个港城都没能找到我。 ...... 我刚走到门口,便迎面撞上孟清禾。 行李箱不小心磕到她腿上,她却捂着肚子闷哼了声。 谢景尘慌忙上前扶住她,眸中是我久违的温柔关切。 “清禾,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清禾不说话,只咬牙捂着肚子摇头。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的宴会被喊停,谢景尘厉声急呼着医生。 本就等着看好戏的宾客,在此时更是像看小丑一般看着我。 讥讽,嘲弄,在这刻剧烈放大。 等着做完检查,医生的没事也没能让谢景尘安下心。 他依旧紧张地握着孟清禾的手。 “清禾,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看着他深情担忧的模样,我有一阵恍惚。 记得刚和谢景尘结婚的那年。 我想学做菜给他惊喜,却不小心划伤手。 他急得推掉上亿的合作案,只为赶回来给我贴创口贴。 我笑他小题大做。 他也是这般紧张地握着我的手说害怕我出事。 “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事都重要。” 心中的绞痛提醒我该尽快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刚转身,谢景尘就冷声命人将我挡住。 “伤了清禾还想走?”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心底的寒意蔓延全身。 我手紧紧攥成拳,直到指甲陷入掌心才终于拉回理智。 “对不起。” 这几年里,深情的’我爱你’变成了无数句的’对不起’。 孟清禾摔倒了,’对不起’。 孟清禾过敏了,’对不起’。 孟清禾受伤了,’对不起’。 谢景尘微眯着眼,显然是对我的这句’对不起’感到不满。 “你为了争风吃醋,故意撞在清禾身上,一句对不起就想解决?” 想要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谢景尘就咄咄逼人地站在我面前。 “如果她真的伤到哪里,孩子有个什么损失,就算是你拿命都赔不起!” 他死死攥着我手往外跑去。 “噗通。”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脚将我踹进泳池。 深秋的池水冷得刺骨,血液仿佛在这瞬间凝固。 谢景尘路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两眼。 “沈南意,你好好反省!” “等你什么时候赎清罪,再出来!” 随着他关门将宴会厅内讥讽视线隔离的瞬间,四个保镖围在四角不屑地盯着我。 池水不深,刚漫过我的膝盖。 和谢景尘结婚第二年,被绑匪砸断的腿骨不住颤抖着。 我死死咬着唇,强撑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铁锈味弥漫口腔时,我终于想起那时谢景尘眼眶泛红说的话。 他说啊。 “南意,我再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意识模糊之际,我好像看见了一如当时慌乱如麻的谢景尘。 他紧紧将我护在怀里,不住地叫着我的名字,眉眼里全是紧张担忧。 “南意,你醒醒!” 我在心底自嘲般地苦笑。 三十岁的沈南意,怎么可能再遇见二十四岁的谢景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