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我风卷残云一般快速地吃完了饭,准备回房去看看家里还有多少余粮。 工作没了,男人又每月把大半的工资给了外头的女人,我自然是要清楚家里还有多少家底的。 总不能真的被饿死。 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后,又把碗给洗了。 当然,要翻看家里的财务,自然是不好当着沈聿安的面的。 但是没关系,一会儿许清言应该就会借着孩子的名义来把沈聿安喊走,我等着便是。 哪知刚回房,沈聿安便跟了进来。 「晚晚。」 「你生气了?」 生气? 我冷笑。 沈聿安莫不是觉得我是那泥塑的菩萨。 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是人事吗? 「你别生气。」 沈聿安淡淡开口。 「陆泽远临走前,曾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替他照顾好清言和念念。」 「陆泽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清言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实在不容易,我难免要多上心一些。」 陆泽远是沈聿安的发小,两人的感情自然很是不错。 但是陆泽远在半年前因为肺痨走了。 偏偏陆泽远娶了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陆泽远这一去,那娘俩的生活便没了着落。 当沈聿安看到大小姐许清言竟然穿上粗布衣裳,在寒风中替人浆洗衣服的时候,他整个呆住了。 「原本被陆泽远当成宝一般的女人,竟然会为了生计去给别人洗衣服,就连孩子生病了都没钱看,是我愧对陆泽远的嘱托。」 沈聿安眼里满是不忍,就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当他说到许清言时,眼里带着疼惜。 也幸好我已然对他死心。 否则我真不敢相信,若我还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我,看到他这副样子,该有多伤心! 我冷冷地问他: 「所以你把你的工资交一大半给她?」 「所以怜惜她的不容易,丢下发烧的我,去照顾她们母女一夜未归?」 「所以你索性把我工作撸了,好让她顶替我?」 沈聿安面色一顿。 继而苦口婆心地试图让我认错:「你当街闹了起来,让她原本浆洗衣服的工作也丢了,她没了工作,怎么养孩子?我把你的工作赔给她,我还错了?」 「你说我丢下生病的你照顾她们母女,可我出门的时候你也没说你生病了呀?再说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去看大夫?我是大夫吗?你总说我和她有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想过她的名声吗?有想过她怎么做人吗?」 「我让她丢了工作?她那浆洗衣服的活一个月值几个钱?她不都是你每个月领了粮票养了起来吗?」 「她现在不仅每个月拿着你一大半的工资,还顶替了我的工作,你和我说名声?」 「你不舍得她浆洗衣服,你心疼她都随你,但是你凭什么用我的工作来讨好她?」 压抑了大半年的情绪,终究还是如潮水一般差点把我淹没,简直痛彻心扉。 饶是我已经决定放下这个男人,可是被背弃的不甘,还是侵蚀着我的心。 「你有想过我没了工作后,我该怎么办吗?你有想过我在街坊邻居眼里成了什么人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也止不住。 他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和许清言相比,这一切都微不足道罢了。 沈聿安看我哭了,这才下意识地慌乱解释: 「工作没了就没了,你在家不更轻松自在?」 「我是你丈夫,还能连老婆都养不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