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骨灰盒回了家。 一打开家门,满屋的欢声笑语传出来。 我愣在了门口。 客厅里被布置得异常喜庆。 彩带、气球,贴得到处都是。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九层蛋糕,笑闹着,起哄着。 杜若瑶站在人群中央,满面春风。 她手里拿着香槟,高高举起:“今天,是为文席庆祝!” “庆祝他手术顺利,重获新生!”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的儿子刚死,尸骨未寒。 他的母亲却在这里为另一个男人大肆庆祝。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死死地压了下去。 我抱着怀里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 音乐停了,笑声也戛然而止。 杜若瑶皱起了眉,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祝砚,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穿得一身黑,晦气!” 我没有理她,而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华丽的蛋糕。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冲过去将蛋糕狠狠推倒在地。 砰—— 巨大的蛋糕轰然倒塌,奶油和水果溅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全场死寂。 唐文席最先反应过来,他红着眼眶,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祝砚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知道,若瑶姐照顾我,让你不开心了。” “可我真的只是把她当姐姐,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为什么要毁了大家为我准备的惊喜......” 他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朋友,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杜总的老公这也太过分了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成这样?” “就是啊,唐先生多可怜,刚做完大手术,还受这种刺激。” “若瑶,你得好好管管你老公了,太不懂事了。” 这些声音像一把把尖刀,***我的心里。 杜若瑶听着众人的话,又看了看身边泫然欲泣的唐文席,脸色铁青。 “祝砚,你闹够了没有!” 她大步走过来,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我被打得一个踉跄,怀里的骨灰盒险些脱手。 杜若瑶看到了我死死护在怀里的那个盒子,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怒火。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她伸手,一把就将骨灰盒从我怀里打翻在地。 哐当—— 盒子摔在了地上,盖子弹开,白色的粉末瞬间撒了一地。 “橙橙!”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我跪在地上,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把那些撒出来的骨灰重新拢进盒子里。 可我怎么都拢不起来。 “橙橙,我的橙橙......” 我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往下掉。 杜若瑶看着我疯癫的样子,眼里的怒火更盛。 她一脚踩了上来,高跟鞋狠狠踩在白色的粉末上摩擦。 “祝砚!***有病是不是!” 她怒声斥责:“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带这种脏东西回家,是想触谁的霉头!” “你存心想让文席不痛快,是不是?!” 我缓缓地抬起头。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看到杜若瑶模糊的轮廓。 我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杜若瑶......” “这可是我们的儿子,橙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