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在一天后罕见地回了别墅。 彼时,我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我的山沟沟。 他把离婚协议书递给我:「离婚吧,我要去找她了,对你,只能说抱歉。」 说到那个「她」时,他整个眉眼都柔和下来。 我惊叹于自己猜得真准。 接过他手中的离婚协议仔细看了看。 嚯,给我的补偿真不少。 我这两年婚结得真值! 「行,薄先生是敞亮人!」我有点高兴,接过协议就签了。 离婚后,我也是个自由人了。 太好了! 我好心情地将协议递给他。 薄靳言接过协议时,目光触及到我手腕上的疤痕,顿了顿。 他抬眸看了看我,皱了下眉。 「安小姐的脸……」 我摸了摸眼角的疤,无所谓地笑了笑:「前几年遇到意外,脸受伤了,做了个手术。」 那年山里下暴雨,突发山洪。 我们转移学生时车子差点翻了,有个学生被甩出窗外,为了救他,我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中,差点丢了半条命…… 这事我爸都不知道。 他总说我在外面风吹日晒都变丑了。 实际上,我当年差点毁容了…… 不过我不后悔,因为那孩子被我救回来了。 他去年考上了国家重点大学,拿了全额奖学金,还常给我打电话呢。 思绪回笼,我转身往楼上去。 「我东西不多,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一下,我今晚就能搬走。」 「不用,我搬更方便。」薄靳言让助理去给他收拾行李,「我的东西很少,这个别墅就留给你了,你自便就好。」 ……也行。 薄靳言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偷偷打量我。 我觉得不自在,于是上楼:「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上楼的时候,陈助理正在书房收拾薄靳言的书。 他把书装进行李箱,然后站在凳子上,去拿书架最上面一层的书。 他下来的时候动作太大,一下子闪了腰。 手里的书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 他来不及顾及腰伤就要来捡书。 我赶紧帮忙:「我来捡,你把箱子拿来就好。」 「谢谢你啊,安小姐。」陈助理感激道。 我把地上的书整整齐齐地放进箱子,刚要站起来,就看见地毯下露出一角照片…… 应该是刚刚掉进去的。 我没多想,把照片直接抽了出来。 翻开一看,我愣住了。 这不是……我吗? 照片里的人穿着学士服,笑容灿烂,头发柔顺,皮肤白净。 是,我大学毕业时拍的照片。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变了很多。 头发剪短了,皮肤变糙了,心境也变了。 我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我疑惑地站起来。 难道是我什么时候丢在这的? 幸好没不小心塞进薄靳言的行李箱里,不然人家要以为我在耍什么心眼呢。 我拿着照片要出去,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书房门口的薄靳言。 他脸色阴沉地盯着我,视线落在我的手上,沉声道:「那是我的东西。」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照片。 「?」 还在***,薄靳言已经快步跨进来。 他从我手中一把抽出照片,低头仔细检查着每一寸,神情温柔得有些诡异。 再抬头时,那些温柔消失不见,只剩下冷淡厌恶:「谁准你碰她的东西?」 跟薄靳言结婚两年,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相处起来,也都有分寸和礼貌。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 因为……一张我的照片。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的东西?这张照片?」 「不然呢?」因为我无所谓的态度,薄靳言眉宇间郁气更浓了几分。 看着他的反应,我联想到之前关于他感情方面的传闻。 有些不太确定道:「照片上的人,是你的心上人?」 薄靳言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关你的事。」 哦,我猜对了。 但震惊之后,心里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是我自夸,大学时我长得好看,人也随和,追求者不少。 追求者里,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暗恋我,不敢表白的人应该也是有的。 我猜,薄靳言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我又看了他一眼。 眼里,带着一丝鄙夷。 白月光变成「黑月光」,这人就不认识了。 啧啧啧,多浅薄的喜欢。 我只犹豫了一秒,就决定继续瞒下去。 我还想顺利离婚呢,不想横生波折。 于是利落道歉:「对不起,是我多嘴了,我也不该碰你的东西。」 陈助理听见动静跑过来:「薄总对不起,方才是我不小心把东西弄掉了,安小姐只是在帮忙。」 薄靳言愣了一下,看向我。 我笑了笑,绕过他正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薄靳言的掌心炙热,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我心脏不自觉跳了一下。 我有些不悦地回头。 「薄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薄靳言不说话,只是另一只手捏着照片缓缓抬起,放在我的脸侧。 他的视线在照片和我之间来回转了转。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薄靳言自己更觉得奇怪。 面前这个一直待在国外的女人为什么总会让他联想到盛安? 今天仔细打量了很久,越发觉得她们眉眼相像。 正要再问,面前的女人说话了。 「表姐妹,我跟她是表姐妹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