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划开水波,渐渐远去。 崔栖月眼睁睁看着那艘船变成一个小黑点,冰冷的湖水漫过她的下巴、嘴唇、鼻尖……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她恍惚听见那年茅草屋里,阿屹温柔的声音:“傻姑娘,我会一直陪着你。” …… 崔栖月再醒来时,浑身滚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她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宫室,却冷清得可怕。 “省省吧。”宫女冷笑着端来一碗凉水,“太医都被殿下调去照顾姜姑娘了,你这种***之人,只配自生自灭。” 水碗“砰”地砸在床头,溅湿了被褥。 崔栖月蜷缩在湿冷的床榻上,高烧让她神志不清,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渔村。 她的阿屹蹲在灶台前,笨拙地煮姜汤,烫得手指通红,却还笑着对她说:“阿月乖,喝了就不冷了。” 她高烧不退,眼泪浸湿了枕巾。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阿屹,再也回不来了。 天亮时,崔栖月终于退了烧。 崔栖月虚弱地撑起身子,却见萧暮不知何时站在了床前。 “殿下……”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怎么病成这样?”萧暮皱眉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转头吩咐,“去煎几副药来。” 崔栖月怔怔看着他,他竟还会关心她? 可这念头刚起,就听萧暮道:“喝完药,随孤去相府。” 相府内,太医严阵以待。 崔栖月心头发慌:“殿下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玉瑶染了寒疾。”萧暮语气平静,“太医要行针驱寒,但她怕疼。” 他看向崔栖月:“你先试针。” 崔栖月瞳孔骤缩,看着那些明晃晃的银针,浑身发抖:“我、我也怕疼……” 萧暮冷眼看着她:“你也病着,行针对你有益。别任性。” 崔栖月指尖发抖。 她知道自己身强力壮,这种风寒喝两副药就能好,根本用不着扎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