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冲去医院。 而是冲进房间,把我拽了出去。 我不理解,只是平静地看着情绪即将失控的妈妈: 「陈蓉蓉不是割腕了吗,还是先送去医院吧。」 「再晚点,伤口该愈合了。」 我真心实意的建议,妈妈却更加气愤,眼睛都红了。 猝不及防,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麻得我面红耳赤。 「陈姝,你别得寸进尺不依不饶!你要的公平我和你爸给你了,你还不知足!」 我很想笑,不明白她在发什么脾气。 大概是妈妈反应过来了,后悔打我了,抬起的手都颤抖了。 我笑着,却又往回收,有一种似笑非笑的割裂感: 「我要平等的时候,你们拒绝了。」 「现在让我跟陈蓉蓉吃一样的水果一样的虾,是你们自作主张,我提过一个字吗?对我发火,动手打我,为什么啊,妈妈?」 「你们是第一次当父母,不是第一天。」 「我是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但不是你们随意处置的物品,更不是你们随意发泄怒火的对象。」 爸爸带着不忍心的神情过来,长叹: 「姝姝,道歉,妈妈也是气急了才动手,蓉蓉也是因为你才情绪失控的。」 我倦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随即对着他们深深鞠躬: 「我错了,我不该投胎在你家,我错了,我不该回这个家,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亲生女儿的错。」 「快带你们的心肝宝贝去医院吧。」 「装躁郁,很累的。」 话毕,我无视爸妈巨变的脸色,转身回了房间。 他们在客厅吵起来了。 声音很大,说的话也很难听。 「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话?我们生她养她,换来一只白眼狼!故意说这种话来激我们妥协是不是? 「顺着她她不满意,不顺着她她也不满意!到底想怎么样?」 脸上火辣辣的疼。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他们以为我的变化,是以退为进,故意激起他们的愧疚,从而向我妥协。 挺搞笑的。 我想要的时候,他们不给。 我不想要了,他们硬给不成,恼羞成怒。 我看着画架上很久之前画好的一家四口,拿了过来,把我自己撕了出来。 把那剩下的,塞进了垃圾桶。 过了几个小时,脸上消肿了些,我饿得出门。 他们都不在。 我下楼去买了烧烤,上楼时碰到了回来的爸爸。 他看着我手中的东西,不悦的皱起眉头: 「姝姝,别吃垃圾食物,妈妈马上回来了,给你煮宵夜。」 说着,他要拿过我的烧烤去丢掉。 我躲开了几步,把东***在身后: 「不麻烦了,以前也这样说过,那天我饿得胃绞痛,你们也没回来。」 爸爸无奈叹气: 「姝姝,你不要太任性了,为了报复我们这段时间忽略了你,你就跟我们对着干。」 「你也知道,蓉蓉的躁郁症越来越严重,我们也是不得已,你会理解我们的吧?」 说完,爸爸满眼期待的望着我。 我看向别的地方: 「懂,理解。」 爸爸突然拉住我的手,愧疚着想摸我的脸,我躲开了。 「我先回家了。」 吃完烧烤,我回房间继续准备美术深造的作品。 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 我走出房间,想去厨房倒杯水,却被坐在餐桌上的妈妈吓了一大跳。 刚想问她怎么回来了。 妈妈面色阴沉,指着桌上的烧烤餐盒: 「爸爸不是告诉你,会回来给你做宵夜吗,你这是做什么。」 我站了几秒,走过去收拾起来。 空气弥漫着一股尴尬,我说: 「很饿了,等不及就先吃了。」 妈妈涨红着脸盯我,眼睛要冒出火来,却也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从前。 从前他们要陪陈蓉蓉,只会让我饿了自己找东西吃。 现在,我这样做了,她好像又很不满。 直到回房间前,我也没再看妈妈一下。 陈蓉蓉是第二天回家的。 这倒是第一次见。 先前,她都是按着爸妈对我的态度来决定疯几天的。 轻则一两天,重则十天半个月的。 爸爸给我们吃同样的东西的情况,还以为保底要威胁半个月。 但我不在乎,我离家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