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怜!” 岸边,传来顾江蔺嘶吼大喊。 他不顾帝王形象,纵身一跃,游到了阮语怜身边,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水中扑腾自救的阮青芜看到这一幕,死寂的心又传来钝痛。 冰水彻骨,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一个呛水,她意识昏厥,沉入了池底…… 昏昏沉沉。 阮青芜以为这里是她最后的归宿,上天却给了她一个不死之身。 “陛下!娘娘醒了!” 再睁眼,她躺在床上,耳畔是老御医的喊声。 陛下这个称呼刺痛阮青芜的神经,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一转头,顾江蔺就在她床边站着,眼瞳中尽是冷色。 “阮青芜,一出水牢你便不安分?竟然拉着语怜落水!” 蕴着怒意的话落在耳畔,阮青芜心头一颤,下意识解释。 “是她拽着我落水……。” 顾江蔺神色一冽,目光如有实质般灼烧在她身上。 “说谎。” 没有任何信任的两个字将这把火燎进阮青芜心里,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明知道他不会信自己,又何必做这无谓的解释呢。 顾江蔺看着她,眸底酝酿着雷霆,恨不得将她凌迟刮骨一般。 “阮青芜,朕从未想过,你会想致语怜于死地!” 颠倒黑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阮青芜心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泯泯淌着血。 “我也从未想过,我救下来的人会这样恩将仇报。” 她花了十三年时间,改写了这个男人的命运。 却忘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顾江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像是腻烦了她提及从前之事。 “语怜体弱,如今因你落水病体加重,寻常药已对她无用。” “既然你是药人,那便用你的血炼药救她。” 面前的男人眸色沉郁,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语气却不容置喙。 阮青芜神色微颤,还未来得及说话,她的手腕就被宫人禁锢住。 顾江蔺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匕首和碗,走了过来。 他竟是要亲自动手! 阮青芜惊慌失措,涌上畏惧之色:“我不要……” 顾江蔺却毫不留情地将匕首抵在她的左手手腕处。 “这是你欠她的。” 简短而没有温度的几个字如利剑落在阮青芜心上。 刀锋割破她的手腕! 血液蜿蜒而下,尽数落入透明的瓷碗中。 “啊……” 痛苦的哀叫响彻金碧辉煌的宫殿。 阮青芜如搁浅在岸的鱼挣扎,却终是徒劳。 “堵住她的嘴。” 顾江蔺眉峰一凛,让人将方巾塞进她嘴里,止住那尖锐的惨叫。 他面如罗刹地看着碗里的鲜血,丝毫没有在意那个女人是何神色。 仿佛她有多痛苦,他就有多痛快一般。 身体的疼痛聚在心上,阮青芜感觉自己整个心都要腐蚀掉了。 一阵气急攻心,痛意席卷全身。 她直直昏死过去,栽倒在地。 顾江蔺眼皮一跳,下意识扶住了她。 待觉察不到女人的呼吸,他嗓音带着仓皇和愤怒。 “她不是药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御医,不计一切代价,给朕救治这个女人!” 阮青芜好似在做梦。 梦里,顾江蔺每日每夜守在她的床前,用手抚过她的额头,一遍又一遍念着她的名字。 “阮青芜,朕命令你醒过来!”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沉重的眼皮。 但梦里萦绕在耳畔的声音却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人成了阮语怜。 阮青芜拧了拧眉:“你来做什么?” 阮语怜勾了勾红唇,一双精致的杏仁眼眸却像淬了毒一般。 “好姐姐,被心上人放血的滋味如何?” 一句轻飘飘的提醒,让阮青芜回想起自己昏死前遭遇的酷刑和痛苦,一时间苦不堪言。 她用力攥紧手心,任由纱布再度渗血。 “你不就是想炫耀他对你的爱吗?何必揪着我不放!” 阮青芜看着眼前面色扭曲,全然不见一丝良善的妹妹,提出质问。 这是她书中内心温良,从不跨越底线的女主。 当年阮青芜穿书进来这个异次元世界,也从未苛待她半分。 可是,为了顾江蔺,她竟然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姐姐,你错了。” 阮语怜看着她,脸上笑意幽幽。 “我根本不爱顾江蔺,我只是想夺走属于你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