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去。 竟是迎面撞上一群下人。 他们皆神色震惊地看着我们“拉拉扯扯”。 甚至,有人偷偷从后面溜走,似乎要去通风报信。 我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身后柳婉惊呼一声,连连后退几步倒下去。 那群下人瞬间变色:“姨娘!” “小心孩子!” 一群人蜂拥围上去。 柳婉被他们扶起来时,满脸悲切地看着我:“大人、没想到,没想到您居然......” 她声音哽咽,满脸泪痕,一看便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下人哗然:“什么,裴大人居然欺辱柳姨娘?” 而在匆匆赶来的陈嘉佑等人口中,变成了我心生郁气,故意对柳婉下手,以此羞辱七皇子。 陈嘉佑沉着脸,厉声质问:“裴云程,你好大的胆子!” “这件事,本王今日便上报父皇,定要你这无耻之人以儆效尤。” 柳婉当即哭红着眼跪倒在陈嘉佑面前:“殿下,妾身冤枉,得了这不白之冤,妾身、妾身干脆死了算了!” 说着,她起身直接朝着湖中跳进去。 湖中瞬间溅起水花,却不见她挣扎的动静。 众人大惊。 陈嘉佑声色悲怆:“婉儿!你们快下去救人,要是她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本王饶不了你们!” 他对着下人呵斥。 “是是是。” 不少识水性的婢女跳下去,把一心求死的柳婉合力救上来。 她浑身湿透,被冰冷的湖水刺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向陈嘉佑哭求:“让妾身一死以证清白吧。” “本王相信你,这并不是你的错,我一定会让裴云程付出代价。” 说罢,他阴恻恻地看向我:“来人,还不把他押下去。” 我厉声呵斥:“谁敢动我?” 今日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套真是一环又一环。 这计谋虽简单,却极其有效。 更是有柳婉这样身怀有孕的妾室以死自证,倒是叫人防不胜防。 我看向陈嘉佑:“殿下向来自诩公正,为何只偏听偏信柳姨娘?” 他冷笑:“难不成婉儿跳湖自尽,是为了冤枉你吗?” “是啊,我也好奇为何柳姨娘要平白无故冤枉我?” 这时,刚刚陪着我的张大人匆匆拨开人群:“殿下,臣相信裴大人绝对不会是这样贪恋女色之人!” “如若这般,为何不在府中纳上二三美妾,显然其中,定有误会......” “张大人不必多言,他为何在本王府上做出侮辱我妾室一事,与本王有何恩怨,自然心知肚明!” “裴云程,你还不敢承认吗?” 陈嘉佑冷冷地看向我。 显然十分动怒。 我深吸口气,正要说什么,却听见身后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能为他做证,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转身看去,竟是沈晚舟。 她迎着众人或恍然大悟、或略有深意、或冷嘲热讽的神情,面色淡然:“我亲眼所见,是柳姨娘故意污蔑裴大人。” 她说完,气氛一时静默至极。 尤其是柳婉,呼吸一滞,惶恐至极。 她无助地转头看着陈嘉佑:“殿下,您相信妾身,妾身没有......” 而陈嘉佑隐下心中的怒火,冷眼看着沈晚舟:“晚舟,你确定吗?” 他甚至怒极反笑:“可不要是因为对某人心有余恋,而故意颠倒黑白。” 这话已经说得极为直白。 沈晚舟眼神微颤,平静地说道:“回殿下,我确实亲眼看到是柳姨娘故意诬陷裴大人的。” “殿下知道我的为人,我不会做出故意冤枉她人之事。”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嘲讽至极。 说罢,他当众一把搂抱起柳姨娘,看着沈晚舟道:“既然如此,倒是本王误会裴大人了。” “今日事多,下次再向裴大人赔罪。” 说罢,他抱着柳姨娘转身离开。 在场众人互相对视一样,也纷纷离开。 只剩下我和沈晚舟两人。 一时间,气氛颇有些尴尬。 我看向她,主动向她道谢: “多谢沈将军,否则我怕是今日被误会,难以脱身了。” “不必谢我,这是事实。” 她撇过头:“我只是把看到的说出来罢了。” 说完,便再次沉默。 “既然如此,改日我再送上谢礼答谢一番,裴某便先行告辞了。” 在我转身要走时,她终于忍不住,主动问我:“......你不想问我什么?” “例如,陈嘉佑纳妾一事。” 我摇摇头。 “沈将军做出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权质问苛责,只要沈将军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问心无愧?” 她突兀笑出声。 “人生在世,哪能说自己问心无愧呢?” “我倒是想起来,七皇子杀良冒功一事,倒是很难让人‘问心无愧’。” 我突然一句,倒是叫她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