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燕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残雪。 她张了张嘴,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想要解释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惊慌,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无处躲藏。 秦晏阳的面容冷硬如铁,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怒意。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直刺苏冰燕的心房:“你就这么不愿生下孤的孩子?”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苏冰燕的心上,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之前在江南的时候,她就曾悄悄服用避子丸, 面对他的询问,她以身体不佳为由搪塞过去。 入东宫后,他为她寻来御医,可御医说侧妃娘娘的身体并无问题。 此刻,她自知理亏,只能低下头,一言不发。 然而,这副沉默的模样在秦晏阳看来却是另一种挑衅。 他的怒火更甚,冷笑在嘴角蔓延开来:“看来是孤一直以来太放纵了你,才让你如此胆大妄为!”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苏冰燕!你今夜就跪着好好抄写女诫!” “从明日起不得踏出侧院半步!” 紧接着,他手中的药瓶被狠狠砸在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响,避子丸从破裂的瓶身中滚落而出,散落一地。 苏冰燕的心狠狠地拧成一团,疼痛难当。 但她知道,面对盛怒之下的秦晏阳,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于是,她缓缓跪下,将身体弯成最卑微的姿态,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秦晏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拂袖而去,留下一室的寂静与满地的狼藉。 ........ 初春的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苏冰燕穿的很少,跪在地上抄写了一晚上的书籍后,就病倒了。 这些天,她竟然梦到了沈逸尘,尽管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单但从容貌上来看,和秦晏阳一模一样。 但苏冰燕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沈逸尘。 梦中,沈逸尘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傻。” 苏冰燕听得鼻子一酸,心中满是委屈。 ........ 梦醒了,她睁开眼睛的刹那,却看到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沈逸尘......” 苏冰燕心口一跳,想要起身,却不小心跌下了床。 一旁的春竹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吧?” 苏冰燕焦急道:“沈逸尘,你怎么来了?” “小姐!”春竹慌忙捂住她的嘴巴,惊诧道:“小姐休要胡说,沈少已经死了五年了。” 苏冰燕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是啊,沈逸尘,已经死了五年了,当着她的面,被几把长剑刺中了心脏。 他的尸体,是她亲手埋葬的,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向窗外看了看,没有说话,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苏冰燕这一场大病,就持续了大半个月,而秦晏阳,却是一次都没有来找过她。 这天是周一,秦晏阳答应过她的,要给彼此画一幅画。 苏冰燕拿出笔墨纸砚,就在院子里等着秦晏阳。 春竹疑惑道:“太子殿下会来吗?” 苏冰燕目光坚定:“他一定会来的。” 这么多年来,秦晏阳一直都是信守承诺的,从来没有食言过。 但苏冰燕却在院子里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见他来。 她眼中的光芒,也渐渐暗淡了下去。 这时,春竹推门而入,低声道:“小姐,听说太子殿下带着赵小姐出去玩了一天,到现在还没回来。” 苏冰燕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最后,她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回了房间。 房间里,苏冰燕取出沈逸尘送给自己的玉扳指,轻轻抚摸,眼中满是不舍。 她第一次见到沈逸尘,是在二月初一,那年,她刚好十五岁。 娘亲带着她去山上的道观上香,可她年纪尚小贪玩,便一个人跑到道观外四处游玩。 一场春雨过后,山上的石阶湿滑。 她一不小心便栽了下去。 恰巧沈逸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才让她险遭失足落崖之难。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清澈的眸子。 苏冰燕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沈逸尘。 沈逸尘皮肤白皙,看着她的眼睛,脸都红了,他把她放下来,匆匆离开。 可她却笑了笑,上前一步拦住了沈逸尘的路,妩媚一笑, “小道士,愿不愿意做我苏家的女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