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棕色,42码——我穿44码。 “阿浩,你轻点儿,小宝刚睡着......” 客厅的暧昧调笑传入耳中,是苏晴的声音。 “怕什么?”另一个声音接话,“我们给小宝生个弟弟,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林浩。我亲弟弟,那个从小偷我作业本、抢我压岁钱,我妈总说“你当哥的该让着他”的林浩。 我的心凉了半截,公文包掉在地上发出重响。 “哥?”林浩先看见了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换上一贯的嬉皮笑脸,“你咋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苏晴也僵住了。她拢了拢睡裙,看向我时,眼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先皱起眉,“你还知道回来?” 被背叛的痛让我说不出话。 三年前我走那天,她攥着我的行李箱哭,哭腔中全是爱意与不舍,“我等你回来,不管你混得好不好。” 三年,原来感情这么不堪一击。 我的目光落在婴儿脸上,声音有点哑:“这孩子......” 苏晴打断我,“你走的第二年怀的,林浩的。” 没有愧疚,没有解释,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坦然。 她抬眼扫过我身上的工装夹克,嘴角撇得厉害,“怎么?在电子厂待不下去了?知道回来找饭吃了?” 林浩挺了挺腰,伸手搂住苏晴肩膀,“哥,你也别生气。这三年你不在,苏晴一个女人也不容易,我这做弟弟的,总不能看着她孤零零的。” “做弟弟的?”我盯着他,语气中带着嘲讽,“做弟弟的睡嫂子?” “林砚你说话放干净点!”苏晴两步上前,用尽全力扇了我一巴掌,“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三年前的破夹克,袖口都磨破了!再看看林浩!” 她指向墙上,那里挂着两面锦旗,“‘妙手回春’,‘仁心仁术’” “林浩自学古法中医,上个月张大爷肺癌晚期,医院都让回家了,林浩给开了个方子,现在活蹦乱跳的!你能吗?” 林浩得意地挺了挺胸,“在网上刷到了几个养生视频,学了几天,没想到我这么有天赋。”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你给张大爷开的什么方子?” 林浩眼神闪了闪,“就是些滋补的草药,不值一提......” “是不是加了附子?”我出声打断,盯着他的眼睛,“过量的附子能让人暂时精神亢奋,看起来像好转,实际上在透支心肺功能。一旦爆发,神仙都救不了。” 林浩的脸瞬间涨红:“你懂个屁!你就知道打螺丝!我们古法讲究‘以毒攻毒’,你个干苦力的懂什么!” 苏晴立刻帮腔:“就是!林砚你少在这装懂!林浩现在一个月能挣好几万,比你在电子厂干一年都多!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我突然觉得很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