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南持着枪,站在基地门口。 许久不见,他眉眼间的凌厉更甚。 他擦了擦枪口,冷道: “她们是我的家属。” “各位,还有问题吗?” 周遭有一瞬的静默。 忙有人谄媚道: “北极基地是楚家牵头建立的,秦总带两个家属,自然没问题啊!” “是啊是啊,刚才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抨击秦总的家属,真该死啊!” 江絮柏脸色却黑的可怕,忙挤到人群前, “秦昭南,我的妻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属了?” 我忙撇清关系,“江絮柏,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微不可察的嗤笑声散在晚风里,秦昭南也道: “哦?妻子?江先生的妻子不是你身边的这位研究生吗?” 此话平地起惊雷,周围细簌声更响: “哎,对啊,我在研究院见过江絮柏的妻子,明明不长陈婉舒这样啊……” “我明白了,江絮柏是故意离婚,特地用家属名额带自己的女学生走。” “啧啧啧,这一招狸猫换太子,使得可真妙啊,脸还要不要了……” 各种鄙夷难堪的眼神落在陈婉舒身上。 陈婉舒涨红了脸,“那我也有用啊,我可是X大绩点最高,最优秀的毕业生!” 有人冷笑:“蠢货,在场的人,最不缺的,就是优秀。” 陈婉舒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指着我道: “那她呢!说来说去不也只是关系户而已!哪里比得上我!” 秦昭南蹙起眉头,手枪传来上膛声。 我拦住他,沉沉呼了一口气,拿出自己早已泛黄的证件。 “我有用的。” 有位老者扶了扶眼镜,瞬间大惊失色: “天菩萨嘞,你就是童阮!久仰久仰啊!” 是了,末世下,实力才是硬通货。 老者忙握着我的手,连连道好: “童阮女士,六年前你发表了关于伽马射线的sci和natural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啊,这些年你去了哪里高就?” 我礼貌的回之一笑,却回答不出。 侧眸望去,江絮柏脸色难看的可怕。 是的,那一年,研究院只录取一人,江絮柏求我名额让给他,因着十多年情谊,我点下头。 至于后来,我和他结婚后,他不希望我再从事研究工作。 给出的理由是,怕我伤身。 彼时尚年轻,自身前途竟敌不过对他的满腔爱意,只知我当下爱他,那便是所有。 可现在想来,简直可笑至极。 思绪回笼,秦昭南伸出手, “童阮,你的到来,让北极基地蓬荜生辉。” 我回握住,“谢谢。” 入驻基地后,秦昭南执拗帮我搬行李。 我摆了摆手,忙道:“你放下,我自己来就行。” 他头也不回的扛着箱子,“那怎么行,七年前错过的,七年后我可不想再假手于人。” 说完,他又自嘲一笑。 “童阮,我真不明白,当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江絮柏。” 我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都快世界末日了,该释怀了老兄。” “释怀不了,童阮,哪怕是末日。” 他笑罢,神色却无比认真,眼底是化不开的眷恋。 我微微愣住,思绪回到过往。 秦昭南是我同系学长,我们曾共用同一个研究室。 那天,他负责的一场实验出了意外,产生爆炸。 我靠着肾上腺素,背着重伤的他怒爬了十七层楼。 秦昭南醒来后,一言不发的望着那十七层楼掉眼泪,最后哭成了狗,承诺给我十七个愿望以表感谢。 前面十六个,我大抵是许了什么奶茶汉堡,毕业后也就没再管最后一个愿望了。 直到七年前,我和江絮柏结婚,远在国外的他寄来了一个信封。 告诉我,最后一个愿望永远作数,无条件实现。 江絮柏知道我们之间的渊源,一直耿耿于怀。 我轻轻一叹。 罢了,都过去了。 人类存亡面前,哪还管得了这些啊。 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场史无前例的末世浩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