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能像撕掉那张照片一样,把吴所畏这个人从生活里彻底撕掉。可不行。 别墅里空荡荡的,以前觉得宽敞气派,现在只觉得像个巨大的冰窖,寒气从四面八方的昂贵大理石地面和冰冷墙壁里渗出来,直往骨头缝里钻。 他试图像以前一样,约人出去,喝酒,飙车,找乐子,试图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刺眼的灯光填满那种令人窒息的空洞。 酒杯碰撞,人影晃动,喧嚣鼎沸,可无论身边围了多少人,灌下去多少辛辣的液体,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冷清还是如影随形。 某个瞬间,他恍惚觉得在迷离的灯光下看到了那张傻笑着的脸,可一眨眼,又只剩下陌生而模糊的轮廓。 酒气熏天,胃里翻江倒海。 池骋踉跄着推开试图扶他的狐朋狗友,一头扎进自己那辆跑车里。 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撕开沉沉的夜幕。 冷风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得他头发凌乱,脸颊生疼,却吹不散脑子里那张脸。 等他意识稍微回笼,车子已经熄了火。他抬起头,窗外是姜小帅的诊所。 一盏昏黄的路灯忽明忽灭,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池骋靠在冰冷的真皮座椅里,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灼热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他猛地一抖,烟灰簌簌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