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一次,不行。 “姐姐,”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 “我......我好像看见那边有个大叔掉了包子,热腾腾的白面大包子。” 我指着巷子深处一个废弃的柴房,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姐姐的眼睛立刻亮了。 “真的吗?在哪里?” “就在那柴房后面,我们快去,别被别人抢了!” 我拉起她冰冷的手,不由分说地往里跑。 姐姐信了。 她从未怀疑过我,这个在饥饿中变得越来越沉默、眼神越来越阴鸷的妹妹。 柴房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我把她拉到最里面,指着一堆烂草。 “你看,是不是在那下面?” 她信以为真地趴下去翻找。 就在她弯下腰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捡起身边一根沉重的,带着潮气的木棍。 狠狠地、毫不犹豫地,砸向她的后脑。 “唔……” 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鲜血,从她的发根处渗出来,染红了那片肮脏的烂草。 我丢掉木棍,双手颤抖。 我怕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我不想再闻到自己皮肉腐烂的味道,不想再感受蛆虫在身上爬行的触感。 我蹲下身,用她那件稍微干净些的外套,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污泥。 又故意把头发揉得更乱一些,用手背抹上她的一点血,再蹭到自己的额角。 我看着她那张和我七八分相似的脸,努力模仿着她那种无辜又可怜的眼神。 巷口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和人群的骚动。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爬出柴房,连滚带爬地来到巷口。 我蜷缩在姐姐上辈子被发现的那个位置,把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然后,抬起了头。 一双皂靴停在我面前,靴子的主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顺着华贵的衣袍向上望去,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周子隐。 他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也更冷漠。 他的目光像刀子,仿佛能看穿我灵魂深处所有的肮脏和算计。 我害怕了。 两辈子的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几乎要支撑不住,想要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