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月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 “宇轩,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 “把他们都开除,去你办公室说。” 那个家,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顾祈月点点头,头一次为我妥协。 7. 我已经很久没来顾祈月的办公室了。 自从她和何浩南在一起后,就把办公室按照何浩南的喜好重新装修了一遍。 密码也只有何浩南知道。 看着这陌生的一切,我微微叹了口气。 “签字吧。” “你别闹了,我每天上班真的很辛苦,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成天和小伙子较劲什么?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吧?” 我快速回击,“那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可恶吗?” 顾祈月愣了一下,表情不悦。 “我对你已经够好的了,给了你体面的身份,好吃好喝养着你,精子质量不行害我流产,我也一直没有嫌弃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像我这种身份的人,逢场作戏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我就算出轨,也是被你逼的,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哪有人会对你感兴趣?” 我没看镜子,而是看了墙上挂着的合照。 看了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球星杂志。 看了沙发上的球衣。 最后,忍不住笑了。 在遇到顾祈月之前,我也是这样年轻又充满精力。 为了帮她创业,我卖掉自己限量球鞋,学习圆滑市侩的模样帮她应酬。 又在她不断的打压贬低下变得自卑敏感。 以至于现在,不敢出门,不敢见人 害怕会换来无情的嘲笑。 可其实,我的样子并不难看,走在街上都会有人和我要联系方式。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签字离婚吧。” “你想好了?我不信除了我还会人愿意嫁给你。” 顾祈月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我。 “你以为用几句话就能吓到我吗?我占公司一半的股份,虽然很久没出来应酬,但是曾经的关系也都还在。离开你,我也能活得很好。” 没认识顾祈月之前,我不也活的好好的。 是她的出现让我遍体鳞伤,离开她,我只会过得更好。 顾祈月还想说什么,被突然闯进来的何浩南打断。 他一脸怨恨的看着我。 8. “祁月姐姐,前台那些人都是我朋友,她们也没做错什么,能不能不要把她们开除,这不公平。” 顾祈月有些尴尬的推开何浩南。 我翻了个白眼,“这里是办公室,注意点形象。” 闻言何浩南走到我面前,面露讥讽,“抱一下怎么了,装什么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挑衅般的看着我,“我们不仅在这里抱过,还在这里睡过。甚至在你受伤那天,我们都在……” “不是自己的精子质量不行导致流产的,是那天我们太激烈了……” 我狠狠打了何浩南一拳。 身体却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那个失去的孩子是我毕生之痛,是我至今不敢回忆的噩梦。 起初,我和顾祈月都很喜欢孩子。 结婚后我们努力备孕,在第二年终于迎来了爱情的结晶。 当时顾祈月一脸幸福的靠在我怀中,发誓以后一定会当一个好妈妈。 那时候顾祈月正在事业上升期,我不方便时时陪着她。 又担心她为了工作不顾惜身体,就要何浩南做助理,替我照顾她。 四个月的时候,查出是个女儿,我们给她取名欣欣。 欣欣向荣。 医生说胎像不稳,我劝她小心的保胎。 五个月时,顾祈月小产。 闻言我匆匆赶到医院,半路遭遇车祸,肾脏严重受损,险些搭上一条命。 醒来时,顾祈月跪在我的床边,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不断说着,“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我们不要孩子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心疼的给她擦眼泪。 期间她手机铃声不断,我让她去处理工作,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犹豫着离开,还说一定会加倍努力让我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何浩南把她照顾到了床上! 孩子小产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毫不节制! 顾祈月离开是因为何浩南给她打电话了。 他们一起开了房,完事后回医院看我。 在她跪在我床边心疼我受苦的时候,何浩南留在她身上的红印还没有消退。 她甚至还在开房的路上发了条动态。 “宇轩这辈子为我受了太多苦,我发誓一定会用一生补偿他。” 后来我得知了真相。 顾祈月也删除了那条有关于我的动态。 我还是傻傻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直到两人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明目张胆。 直到顾祈月开始不再掩饰对我的嫌弃,何浩南也开始以男主人的身份自居。 我才终于彻底明白。 我的爱情,早已经随着欣欣,一起永远的离开了我。 9. “祁月姐姐,你看他……” 何浩南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抬头一看,他正楚楚可怜的望向顾祈月。 顾祈月却径直跑到我身边,半搂着我,“宇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但是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开始我的确不相信,后来我去查了,查了开房记录,查了大厅监控。” 我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时隔多年再次回忆起来,依旧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疼。 “顾祈月,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你为什么能演的那么像?” 在确认真相那一刻,我痛不欲生。 绝望之际想过死,想过同归于尽。 可是生病的爸爸离不开我,我每天强挤笑容,把这个秘密和委屈烂在心底。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和顾祈月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真真假假的在爸爸面前演戏。 可是那时候,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笑话。 顾祈月从没去看过爸爸,他多多少少猜出来什么。 所以才会在弥留之际提出去西藏还愿,他想看看我究竟过得好不好,也希望我真的能够过得好。 可惜,顾祈月让我失望了。 而我,让爸爸失望了。 顾祈月不断摇头,“我只是太过伤心,一时冲动。我从没有想过真的要背叛你,背叛我们的婚姻。” “宇轩,我向你道歉,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包容过你那么多次,你也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背叛不仅只有肉体的出轨,还有感情的不忠。 顾祈月毫不在乎的把离婚挂在嘴边威胁我,何尝不是对我们感情的背叛。 从肉体到感情,顾祈月的背叛何止一百次。 我突然玩味的笑了笑。 “你说让我原谅你,那他呢?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顾祈月犹豫了半天,“我把他调到其他部门,不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各退一步,这样总可以了吧。” 10. 我直接给了顾祈月一巴掌。 这一巴掌,四年前就该落在她的脸上了。 顾祈月难以相信我竟然会对她动手,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都想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何浩南还想来拉扯顾祈月的胳膊,被她一把推开。 顾祈月步步紧逼,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我把离婚协议书一股脑砸在顾祈月脸上,“不签字,法院见!” 我转身离开时,听到了顾祈月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吃软饭的赘婿离了我怎么活!” 怎么都能活。 怎么活也都比在顾祈月身边,忍受着羞辱打压,等她施舍残羹冷炙要强。 顾祈月停了我的卡。 我也没有着急找工作。 我卖了顾祈月房子里的名贵家具,拿着这笔钱重新租了房子,专心致志和顾祈月打离婚官司。 公司以及她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有我的一半,我要争回来。 想要负责这个案子的律师有很多,最终我选择了顾祈月的高中同学陆淮雪。 陆淮雪热情洋溢,“当时知道你和她在一起,我都惊呆了,想劝你又怕你觉得我多管闲事。” “哦,对了,你收到的那份匿名邮件还是我发给你的,我以为你们当时就会离婚,没想到……” 我鼻头一酸,“没想到,我这么没出息吧。” 这样一段不堪又屈辱的婚姻,我居然隐忍了六年。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和条件及时抽身,只要你想明白了,什么时候都不晚。” 陆淮雪落落大方的和我握手。 “我会把你失去的六年,以另一种方式讨回来。” 这一刻,我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面对顾祈月的恶语中伤,我可以假装坚强,但是一点点的安慰和温暖就能让我潸然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不住的嚎啕大哭,好像是要哭尽这些年的委屈。 11. 陆淮雪很有分寸,直到我宣泄完情绪,才给我递来纸巾。 “其实我也不失为他流泪,只是伤心自己瞎了十年的眼睛。” “没关系,你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十年。我会帮你争取更多的权益,让你接下来的数个十年,活得更精彩。” 目光交织那一刻,我和陆淮雪都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天我们商量事情的时候,突然收到顾祈月打的电话。 “沈宇轩,你都做了什么,家里的东西都去哪了?你为什么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要这么作。” “卖了。” “你还在和我置气是不是?别闹了,浩南都愿意让步,你还想怎么样?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能不能学会感恩,不要多事了?”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反手一个拉黑。 陆淮雪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没一会,顾祈月又换了号码打来了。 她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我不是想和你吵架,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宇轩,和我见一面吧。就算要告别,也该当面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句话了。” 自她和何浩南发生关系后,我们就再也没一起好好说过话。 我犹豫了会,在陆淮雪的许可下,还是去见了顾祈月。 一段时间没见,顾祈月还是妆容精致,仿佛被何浩南照顾得很好。 只是不知为何,眼底少了曾经的神采奕奕。 “宇轩,我不想离婚。” “我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有很多理由可以不离婚,继续凑合过下去。比如为了钱,为了孩子,为了面子……” 顾祈月有些惊喜地看向我,“你改变主意了?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再要个孩子,我保证会在外人面前,给足你面子。” “可我不一样,我们最初在一起是因为爱,如今分开只是因为不爱了。你不爱我,我也不再爱你,没必要再继续纠缠在一起。” 顾祈月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她低头切牛排,耐心又细致,最终把切好的牛排放在我面前。 “怎么会不爱了呢,宇轩,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我也相信,你是爱我的。” “六周年礼盒你还没有拆,看过后,我相信你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顾祈月打开了那个被我随手丢弃的礼盒,递到了我面前。 12. 里边是一根金灿灿的项链。 “那时候我们的事业刚刚起步,需要大量资金周转。你卖了爸爸给你的金项链,那时候我说过,以后有钱了,一定会给你买个更大的。” 我记得。 自那以后,每次路过金店我都会对着橱窗发呆。 幻想着有朝一日挣到钱了,顾祈月会把我想要的一切都买来送给我。 可是等到我们创业成功,顾祈月买的第一个金项链并没有送给我,而是送给了何浩南。 何浩南一点都不开心。 他嫌弃金镯太土,让顾祈月送他限量款的球鞋或劳力士的手表。 顾祈月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却愿意为何浩南做功课。 如今,她能分得清不同球星,知道各大品牌新款,还懂得积分兑换球星签名照。 家里的那些大牌家具,就是他为了凑积分买的。 可是她从没有送过我这些。 因为她打心底觉得,我不配。 她也根本不愿为我花心思。 “那天在你办公桌上看到了一叠球星杂志,你对何浩南还真是用心。送他劳力士,把她嫌土的金链子拿来送我。” “宇轩,你以前不是这么物质的人。” “钱和爱总要有一样吧。” 我转头看向街边川流不息的人群。 在相爱的时候,我愿意为顾祈月付出一切。 可是我们的爱情,早已在她一次次背叛,一次次等待中耗尽了。 我给了她无数次机会,这一次,我不要爱了,我要钱。 我要许多许多的钱,去弥补我所受到的一切伤害。 “宇轩,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爱你?我承认我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愿意为了你去改正啊。” 我微微一笑,伸手翻开顾祈月的衣领。 脖子上的草莓映入眼帘。 顾祈月浑身僵直,反应过来后又急忙手忙脚乱的遮掩。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已经见识过了顾祈月的高超演技。 她可以在我失去快死的那天,一边和小三缠绵,一边跪在我床前痛哭。 所以她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 我走的时候,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了顾祈月面前。 她对着面前离婚协议书发了好久的呆,然后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至于这几滴眼泪是发自真心还是为了演戏,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13. 顾祈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骚扰我。 何浩南社交帐号中,有关他们俩的内容也都删除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顾祈月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她去了西藏,在一棵古树下找到了我们六年前写的红布条。 时隔多年,历经风吹雨打,红布已经褪色,上边的字迹也有些模糊。 隐约可见,“愿神佛保佑,顾祈月和沈宇轩事业有成,幸福美满。” 这个红布条是爸爸在六年前系上的。 那时候我和顾祈月刚刚结婚,正值创业最艰难的时候。 爸爸听说西藏祈福最灵,独自跨越千山万水,跪求满天神佛保佑我和顾祈月。 后来顾祈月的确事业有成了。 可是这段婚姻,却不曾幸福美满过。 现在想想,爸爸弥留之际想去西藏,或许并不只是为了还愿,可能是想再为我们这段婚姻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可惜啊,顾祈月辜负了我的爱,也辜负了爸爸临终前的一番好意。 手机又响了一声。 顾祈月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 “宇轩,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六年前的往事还历历在目,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好不容易迎来了好日子,为什么还要分开?我们本该幸福美满的。” 我想了想,如果我当初没有资助何浩南,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是我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不会。 何浩南只是顾祈月逃避婚姻的一个借口。 她想要一个冤大头陪他白手起家,我为她付出一切。 也需要一个年轻帅气的小奶狗满足她的虚荣心。 自始至终,她爱的只有她自己。 顾祈月眼中的幸福美满,是靠我的牺牲和委屈换来的。 现在,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即使我不回复,顾祈月还是不厌其烦的给我分享行程。 直到最后一天,她终于答应了离婚。 “对不起宇轩,冷静下来后我才明白,这些年我是让你受到了太多的委屈,我很想再求你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可我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我答应离婚,明天中午的飞机,到时候民政局前见。” 14.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按照约定的时间,带好了材料来到了民政局。 我等了很久,等到民政局下班,都没能等到顾祈月出现。 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 回到家后,才收到消息。 是何浩南发来的。 “你用尽手段又能怎么样,只要我勾勾手,她还不是立马回到我身边。” 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医院。 顾祈月满脸焦急的看着何浩南。 我一阵无语,直接联系陆淮雪准备起诉离婚。 陆淮雪还没动手,顾祈月倒是在晚上主动来找我了。 她站在我的门口,眼睛红的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像一片浮萍落叶。 “宇轩,浩南出车祸了。” “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我就想到了你,那时候你重伤,我们又刚刚失去了欣欣,你也是这么痛苦难过……” 顾祈月突然揽住我的肩膀。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宇轩,我爱的一直是你,我只是一直在逃避。我不敢面对我狼狈的过去,不敢面对死去的欣欣,我在浩南身上寻找满足感,可是我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和浩南断的一干二净,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我们把欣欣找回来。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对你们的。”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四年前发生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再次上演了一遍。 只是这次,我和何浩南的位置对调。 而我也会做出和他不一样的选择。 我打了顾祈月一巴掌,可是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 “你真让我看不起你,做妻子,做妈妈,哪怕是做老板,做情妇,你都没一样是称职的!” 欣欣当初选择离开,或许就是不忍看我,为这样的一个女人,继续耽误余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祈月依旧不知道悔改。 她拿我的伤心事要挟我们重归于好,却不想想,那段时间我失去孩子,重伤濒死,又被爱人背叛,心得有多痛。 “你没资格劝我回头,更没资格提欣欣。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不配!” 我重重的关上门。 通过监控,我看见顾祈月并没有离开。 她跪坐在我家门前,流了一夜的眼泪,然后在凌晨的时候,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15. 我和顾祈月还是走到了法庭相见的那一步。 爱到最后,是原告被告。 顾祈月不愿意离婚。 陆淮雪摆出顾祈月婚内出轨,转移财产等一系列证据。 每一样证据拿出来,就像是在我的心头割了一刀。 可幸好,六年的冷待已经让我练就了一番刀枪不入的本领。 顾祈月的脸色却越来越白。 我六年间经历的一切,都明明白白摆到了她的面前,她抵赖不得,他也终于想起,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对我的。 她在法庭上嚎啕大哭,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宇轩,要我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给我钱吧。” 自此以后,一刀两断,永不再见。 顾祈月流着泪答应了。 除了属于她的那份公司的股份,和我们共同生活过的房子,她几乎什么都没要。 基金存款,字画收藏,都是我的。再加上折现的股份,我一下成了超级富翁。 临别前,顾祈月依依不舍地看着我。 “宇轩,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陆淮雪直接拉起我的手,笑着看向顾祈月,坚定地回答道:“不可以!” 我们携手离开,独留顾祈月自责懊悔。 离婚后,顾祈月并没有和何浩南在一起,她成天怀念我的好,觉得何浩南处处都比不上我。 公司又有新的实习生出现,何浩南惶恐不安,成天疑神疑鬼,变得歇斯底里。 顾祈月一怒之下将他开除。 他出于报复挪用公款,被发现时候还以为顾祈月会继续包庇纵容,没想到顾祈月丝毫不念旧情,直接将他送进监狱。 陆淮雪还告诉我,如今的顾祈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酗酒萎靡,公司一落千丈。 我笑了笑,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正如陆淮雪当初所说的那样,接下来,我的人生将无比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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