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在下身子不适,先告退了,余下的事便交由媒人了。” 说罢,顾鹤安就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不知大姑娘院子在何处,还请沈夫人让小厮将院中的东西抬过去。” 陈氏脸上一顿,很快应下。 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合着外面那几箱都是送给沈长念的,没一点是给沈府的。 沈长念也听见了这句话,强忍着笑,笑的肩膀都抖了抖。 顾鹤安没再开口,看了眼沈长念颤抖的肩膀,转身跨了出去。 陈氏同沈长念没什么好叙情的,剩下的话沈长念一个姑娘在这听着也不合适。 挥挥手就叫她回院子里了。 沈长念进院子时,已经有几箱东西抬了进来。 “**,姑爷说了,这些只是纳采的礼,并没有算到聘礼里面。” 甚至因为顾鹤安那句话,连那对大雁,都被好好的送到了这院中。 “**,这大雁......” 小桃看着满院子扑腾的那对雁,有些不知所措。 “先......养着吧。”沈长念扶额,叫人将其抓住,关进了笼子里。 纵然顾鹤安活不了几年,可他实在大方。 沈长念看着这成箱成箱的东西往她这小院里进,忍不住感叹了一番。 许是今日见了顾鹤安那副样子,她心底总有些难过。 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她嫁过去以后还是对顾鹤安好一点吧。 叫他好好上路。 等他去世了自己也能落个好下场,一个人在后院身边又有人伺候着,怎么也比盲婚哑嫁去伺候一大家子强。 何况顾鹤安带着病还亲自跑这一趟,给足了沈长念的面子。 嫁过去以后多照顾一番也是应该的,毕竟没几年可活了。 但再多的情谊,她却是给不了的。 夫妻恩爱什么的,沈长念从未想过。 在现代都有没好好谈过一场恋爱,到了这古代更靠不住。 瞧那沈淮,宋氏他爱过,陈氏他也爱着,两任妻子都是一副恩爱两不疑的模样,但中间相隔不过一年。 沈长念没什么大抱负,前世卷够了,重活一世,她只想快乐的做一个小***。 回了房,沈长念将怀中的匣子放到了桌子上。 “**,要打开看看吗?” 沈长念一双杏眸轻轻动了动,缓缓伸手将那檀木匣子打开。 “这......不会是顾公子亲手做的吧!?”小桃震惊。 檀木盒子里静静放着一只玉簪。 沈长念没吭声,一只手托着脑袋,盯着那玉簪出神。 玉簪通体用的和田羊脂白玉,玉质温润细腻,如凝脂般光洁无瑕。 簪尾部分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玉兰花,四瓣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润光泽,细小的花蕊仿佛都活了过来。 不怪小桃会这样猜测,那簪尖只刻了三个字——赠阿念。 玉簪上面还有刻刀的划痕,不像是什么大家所刻。 何况有名的大家刻完都会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阿念。 沈长念摇了摇头,那日茶楼是她与顾鹤安第一次见面,脑中也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这簪子送的,倒是显得顾鹤安多喜欢她似的。 难不成茶楼一见,顾鹤安对她一见钟情,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沈长念不信,顾鹤安看起来温润如玉,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却瞧不出任何的欢喜之情。 “小桃,”沈长念侧目看向小桃。 小桃视线从玉簪上抬起来,看向自家**。 “这匣子里的东西,谁都不要说。”沈长念留了个心眼,嘱咐了一句。 小桃不明白,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其实她原本也不看好这门亲事。 但两人的婚约已由圣旨定下,顾公子还拖着病体巴巴跑过来一趟,又送了这亲手做的玉簪,可见对这门亲事,对**也是十分上心的。 小桃原先被**劝了一番,觉着**嫁过去就算年纪轻轻守了寡也能自在些,可如今见顾公子这副伤心的模样,却盼着顾公子能多活几年。 “从前顾公子没生病时,想嫁给他的人不少吧。” 沈长念突然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 那张脸,那种家世,又年少有为,想嫁进顾府的人应该大有人在。 可如今却便宜了她。 而她,还盼着夫君早死当***。 沈长念叹了口气。 她回到自己院中就早早拆了头发,一头如瀑的青丝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几分妩媚。 此时眉头微微蹙起,其中似乎含了些许哀愁,双眸犹如秋水,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您看起来比从前好看多了。”小桃一时看呆了。 沈长念被她这话说的一愣。 小桃自顾自的开口:“**明明生的这样好看,从前却一直低着头,如今好似放松了许多,人也变得不一样了。” “是因为顾公子吗?” 有了顾公子做靠山,所以**才开心吗? 沈长念被那句“人也不一样了”吓了一跳,只想着赶快搪塞过去。 胡乱点了点头,端起一杯茶想压一压。 “那奴婢希望顾公子好好活着。” “咳!”听见这句话,沈长念被小桃这个愿望呛的那口茶卡在嗓子中间,上不来也下不去。 小桃又连忙过来给**顺气。 沈长念将檀木匣子重新合上,放到了架子上。 檀木成色极好,想必顾府家境要比她想的更殷实,她双眸转了转,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往后的退休生活。 片刻后,沈长念弯了弯眸子,“我也希望。” 希望顾鹤安能好好活到大婚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