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把我关在这里也好。 这样我就不用去面对周言之了。 几位警察面面相觑。 灰白的空间里,死寂般的苍白。 沉甸甸的,压的人透不过气。 一位年长的警察眯着眼睛看了我很久。 他突然开口:「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我怔住。 记忆喧嚣着涌来。 十年前,周言之考上了国内顶尖的医科大学。 他早逝的父亲,也毕业于那所大学。 八年临床制,费用一次交齐。 只要坚持下来,他就能和他的父亲一样,站到手术台上。 周言之的叔婶不肯出钱。 他们霸占了他父母的遗产,却连基本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愿意出。 还好我步入社会的时间早,摆摊创业,挣了点小钱。 周言之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出的。 我什么也不要,就是单纯地喜欢他。 我联系了几个律师朋友,起诉周言之的叔婶,让那狼心狗肺的一家人,滚出了周言之父母留下的房子。 周言之的叔婶,不是烟鬼就是赌鬼,他们的儿子更是个混蛋。 一个没成年的小屁孩,竟然敢报复我。 不仅带人砸了我卖糖葫芦的小摊,还要拎我到树林里做一些小屁孩不该做的事。 要不是旁边卖炒冷面的大姨回来取东西,见情况不对报了警,就真让他们得逞了。 当年的案件,就是那位警察办理的。 他心疼地说,我要是他女儿,他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受欺负。 警局里那几天,这位警察给了我很多关怀。 这些年过去,我本想找个机会感谢他。 可谁想到,再见面就是阴阳两隔。 思绪慢慢飘回来。 我笑着摇头:「您记错人了。」 一位警察突然开门,神色复杂。 「当事人出谅解书了,周医生说他们认识,他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7. 我茫然地走出警局。 马路对面,停着辆车。 周言之沉默地靠在车旁,冷白的指尖夹着一根烟,晦暗的目光锁扣般将我锁死。 事已至此,什么掩饰都没用了。 我走到他跟前,尽量平静地开口:「成怡呢?」 他看着我,恍若未闻。 我苦笑:「别这样,我明天就回去了。」 「回哪?」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说:「地府。」 「什么意思?」 「这次还阳……是个意外,」我小心翼翼地说,「我是个死人,终究只能在地府待着。」 他垂眼,默了好长一会,冷然一笑:「还是这样。」 心脏一缩又一缩。 我蹲下来,捧起他的脸。 「周言之,我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你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你现在是人人景仰的周医生,有大好前途,还有……」 我有点哽咽:「还有相爱的女朋友。」 「成怡跟我说了,你们是一见钟情。我很开心。」 周言之似乎笑了下,慢慢重复:「一见钟情?」 我装作没听到,继续说: 「再过几年,我或许会去投胎,我们不会再见面,你要过好自己的人生,像你一直坚持的那样,做个好医生。」 我做了个笑脸,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开朗一点。 周言之之前读博时,不分昼夜沉浸在高压里。 学医的辛苦,非至亲之人不能理解。 我总这么逗他笑。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笑脸失败了。 做着做着,就成了个哭脸。 人各有命。 我们的缘分,可能就到这了。 「投胎?」 周言之一点一点渗出个笑:「你想得美。」 8. 我被带回了曾经的家。 我的东西,大到枕头,小到一根头绳,都好好地放在原位。 恍惚间,仿佛只是远行归来。 什么都没变,一如我走之前。 除了一处。 我指着空着的白墙:「我给你做的锦旗墙呢?」 周言之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锦旗墙,是我精心准备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周言之的手术水平,所有人有目共睹。 无论再复杂的病症,他都能冷静地分解处理。 工作几年,有许多病人因为他的认真和苛刻般的严谨,捡回了一条命。 他们很感激他,自发地送来锦旗。 周言之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