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我昂头直视他,字字清晰:「当然。」 僵持几秒。 周言之转头对成怡说:「我送你回家。」 语气发沉,似有山雨欲来。 我轻嗤一声,原地蹲下,却被他冷硬地捏着胳膊提起来:「我也送你回去,否则出了事我和成怡还要担责任。」 成怡想了想,也答应了。 她摆出正宫的态度,怜悯我这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车上,她一直在安慰我:「人生路那么长,你还会遇上喜欢的人的,或许哪天你就爱上别人了,没必要死磕在这。」 忽然一个急刹车。 周言之面无表情:「到家了,上楼后给我报个平安。」 成怡乖乖哦了声,起身下车。 夜色里,她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 周言之反身掐紧我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11. 周言之的手劲很重,仿佛要将我的下颚捏碎。 我的双手被钳制在背后,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咬紧牙关抵制。 心口的位置越来越痛。 我低了低眼,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打在周言之的手上。 他动作停下,缓缓放开了我。 「郝妍,我们是夫妻。」 周言之的手无力地垂下,睫毛颤了颤,几乎是跪在我身前。 他自嘲一笑:「你不要我了?」 我抹干眼睛,尽量使声线稳定:「你已经有成怡了。」 周言之微怔,旋即冷笑:「她?她也……」 话音未尽。 车窗外突然出现成怡焦急的脸。 她看不见车窗里的情况,只能拼命敲打着车窗:「言之?言之你在里面吗?」 成怡拜托周言之将她送到郊区的精神病院去。 我好奇地问她:「大半夜怎么要去那?」 她咬了咬嘴唇:「我妈有精神疾病,常年住那,刚才姑姑打电话,让我赶紧去一趟。」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 果然,当周言之提进去帮忙时,成怡拒绝了,要我陪她。 她拽了拽我的袖子,急得要哭了出来:「求你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个精神病母亲。」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 但钻戒那事,是我对不住她。 算了,就当补偿了。 我陪她走进精神病院。 阴暗的屋内,干瘦的老太太背对着门坐在窗旁。 成怡喊了声妈,她也没回头。 我转了一圈,目光落在病床前的名牌上。 程颐莲。 名字眼熟,我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12 门口传来声响,我和成怡同时回头,听见她惊喜地喊:「姑姑!」 一个中年女人扶着门框,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一副见鬼的表情。 成怡拉过我解释:「姑姑,这是我朋友,陪我过来的。」 女人脸色逐渐惨白,死死盯着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叫。 我意识到不对,上前一步:「你见过我?」 可印象里,我并不认识她。 女人只是尖叫,转身跑了几步,操起扫除的拖布又冲了上来。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回来干什么?你回来找我们干什么?」 她护着一脸懵的成怡,上来打我。 我脑子一片混乱,不好伤人,只能先躲开。 程颐莲闭着眼,烦躁地转身:「烦死啦!烦死啦!」 混乱里,我清晰地看见了她的脸。 死亡的恐惧在心里无声爆炸开来。 三年前。 眼前干瘦的女人,挥起骨瘦如柴的胳膊,将半米长的铁钉生生敲进我的头里。 我瘫坐在地上,霎那间失去全部力气。 成怡的姑姑还想抽打我,被她哭着拉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大亮。 我僵硬地站起来,一步步往外走。 一直走到精神病院的大门,看到被保安拦住的周言之。 他冷峻的眉眼透着焦急,和保安拉扯。 我突然有了力气,跑过去抱住他:「我看到程颐莲了,她还活着,她,她还活着……」 话音未完。 周言之用力甩开了我,冷冷清清地注视我,眉目中带着厌弃。 我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手脚发软。 不远处的成怡愤怒地走过来,厉声质问我:「你不是说再也不缠着他了吗?」 理智一点点回笼。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嘲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