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人都被她这炸裂的发言震住了几秒,本来和气融融的餐桌静了下来。 沈壮壮啃排骨正满嘴流油,听到她妈的话像打开了任督二脉,敲着桌子叫嚷:“哦哦,野种!野种!” 这母子俩的行为让沈清清尴尬的要命,她余光看到严夫人已经收起笑容,审视着她们一家人,她下意识地在心里抱怨不已。 沈沅也真是的,干出这种丢人的事,让她也跟着没脸,还是在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 严燚笑了笑:“奶奶,我觉得她就不错,娶了她还白送一个孩子,省的你一天到晚念叨要孙子孙女。” “你给我闭嘴,这能一样吗?” 严老太太狠狠瞪了这满嘴胡言的孙子,他们严家还能养别人的孩子? 何况这个姑娘本来就不在她的选择之内,刚刚十九,跟小燚差的有点多。而且,她也没想到这位气质干净的小女孩连娃都有了。 身为全场焦点的沈沅,只觉得浑身冰凉,隐私被当众揭开,被责怪,被取笑,他们凭什么? 她也是受害者啊!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抬起头,却只看到对面男人嘲讽的笑容,仿佛她就是一个笑话。 她静静地起身,先是对着张美凤笑了笑:“舅妈,你口中的小混混现在就在这个桌上坐着呢。” 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接着目光转向严燚。 “不用装作不认识我,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会逼你认的。” “孩子我会打掉。” 严燚原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听见这话酒杯直接摔到地上,粉碎成块。 他脸上的淡定、嘲讽化为灰烬,可惜,留给他的只有沈沅泛红的眼眶和决绝的背影。 记忆渐渐浮现。 葡萄大眼,挺翘的娇鼻,显得沈沅稚嫩惹人怜爱。 她眼眶含泪的模样,和不久之前给他带来深刻印象的女孩重叠。 一个月前,他参加应酬喝了不少酒,加之当天有点低烧,便在酒店歇了。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靠近,当时的他已经没有什么神智。 所以,两人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一早,房间只剩他和满室的凌乱。他一直以为只是个想爬他床的女人,并等着她来联系“勒索”,结果等了一个月,什么也没等到。 想着那晚极致的触感和女孩模模糊糊的啜泣,严燚有了一丝罪恶感。 为了弄清缘由,他跟着追出了门。 严老夫人被这神转折弄晕了头,她竟然要有宝贝孙子和孙女啦? 造孽啊,幸好这孩子成年了,自家的臭小子真不靠谱。 她询问地看向余唐,只收到对方一个懵逼的表情。 沈建军尴尬地开口:“这丫头胡说呢,竟然还想把这脏水泼给严总,呵呵,您别当真啊。” 张美凤也连连赔礼,言语中都是对沈沅的贬低。严老太太懒得跟他们废话,拉着余唐让他追上去。 包厢只剩沈建军一家三口面面相觑,沈壮壮则啃猪蹄啃得正香。 沈清清忍不住暴躁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沈沅是怎么和严总认识的,你们知不知道今天这顿饭对我多重要?” 之前碰巧听余特助和严总的对话,虽然不知道沈家为什么选择自己,但她是欣喜若狂的,甚至幻想严燚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现在都被毁了。 张美凤是半点不信:“别听那丫头乱说,她就是嫉妒你。” 沈清清拿起车钥匙,“我们也去看看,别吃了你!” 见弟弟那饿死鬼的吃相,她怒火中烧,一把打掉他手里的猪蹄。 顿时,“哇哇哇”的嚎叫声响彻包厢。 沈沅一时意气离开,脑中浑浑噩噩,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待着。 可哪里才是她的家,是她能依靠的地方? “闪开!” 一声惊叫,她踉跄回头,汽车强烈的闪光灯照过来,她眯起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 严燚烦躁地扯着领带,视线在人群中搜索。才一会的功夫,人就找不到了,兔子成精吗跑这么快! 突然,门口传来急刹声。 他心中一慌,不顾形象跑了出去,紧跟在他后面的严老夫人和余唐脸色也不好看。 “快快,你先去看看,别管我了。”她急声催促。 可不能有个闪失啊! 严燚快步走到沈沅面前,将晕倒的她抱了起来,才一上身他就皱了下眉。 怎么这么瘦? “肇事车”上下来一个带棒球帽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慌张和震惊。 “哥,她碰瓷!” 严舟可委屈了,他只不过想来这里蹭点吃的喝的,顺便散散心。谁知,有人突然出现在他车前,他根本没有碰到她好吧。 敢碰小爷的瓷! 不过,他哥这么紧张干嘛? “闭嘴,来开车。” 严舟刚想反驳,瞥到他哥那恐怖的眼神,立马怂怂地滚去驾驶座,还贴心地帮忙打开后座车门。 。。。 医院,沈沅手上挂着点滴,躺在病床上还没醒。 严夫人坐在床前,爱怜地摸了摸她苍白的脸,对一旁的孙子责怪道:“你怎么下的去手啊,这孩子这么小,胡闹啊你。” 严燚俊脸带着烦躁:“我不比您早知道,一时之间说不清楚。” “还说不清楚,我看是你没管住自己的色心,祸害了别人。” 严燚无话可说,那晚他虽然只有迷糊的记忆,但也知道和他上床的人是谁。 看了看双眼紧闭的女孩,第一次产生了罪恶感。 “您放心,我会负责的。” 严老夫人冷哼:“你想负责也得看看人家同不同意!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决,要是我的宝贝孙孙有什么闪失,我和***也不活了。” 医生拿着报告单走来:“孕妇的身体比较虚弱,加上情绪波动太大才会晕倒。” 迟疑片刻,还是决定问出口:“看二位也不像是家里有困难的样子,怎么孕妇会严重营养不良呢?” “孕妇补充不了营养,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遭罪。” 严燚沉着双眼,看不出情绪。 严老夫人难得动怒:“这家人真是毒得很,连亲侄女都苛待,儿子倒是养的膘肥体壮的,可惜没什么教养。” 显然,刚刚沈壮壮在餐桌上的“野种”二字让她无法释怀,一个小孩子能讲出这种恶毒的话,他的父母逃脱不了责任。 还带着一点后怕。 幸好没跟他家结上亲! 显然已经将沈沅剔除在沈家人之列。 沈建军一家三口姗姗来迟,人没走近,张美凤的咋呼声先响起了。 “这咋还住上院了,得多少钱啊!” 沈清清:“妈你不要说了,给小沅看病要紧。” 无语,没看见严老夫人和严总脸色不好吗,她有时候对粗鄙、难登大雅之堂的父母也会产生自卑的心理。 这样下去,她和严总的事还怎么成啊! 沈壮壮人小看不懂她的脸色,看见沈沅躺在那激动地拍手大喊。 “野种没啦,野种没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