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生一愣,面色一沉:“夫人切莫胡乱开玩笑。” 许清月看向他,认真道:“不是玩笑。” “还请王爷给我一纸和离书。” 萧景生拧眉,死死抓住她的手:“就因为一个丫鬟,你就要同本侯和离?” “萧景生,不止是因为小月的事。”许清月紧盯着眼前的人。 她拿出香囊,声音发颤:“侯爷可知,这香囊中的香料,比原来的药方中多了一样?” 萧景生表情一僵。 还不等萧景生回答,许清月看向他,双眼猩红一片:“我平儿的死,侯爷可知是因谁之手?” 想到女儿,她只觉心口像是被剜开,痛彻心扉! 许清月将手里的香囊握的死紧,眼底透出恨意,声音凄厉。 “萧景生,你如此欺我骗我,可曾对我有过半分真心!可曾将我当做你的妻!” 萧景生面色慌张了瞬,很快冷静下来:“麝香一事我并不知情……” 许清月不住发冷,她不曾想到,事实摆在眼前,萧景生都可以面不改色的的狡辩。 这时,小厮匆忙来报:“侯爷,锦兰院传话,小少爷高热不退,魏姑娘请侯爷过去。” 萧景生下意识往外走,刚走一步,他转身看向许清月。 “夫人所说的事,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夫人一个交代!” “今日你非要去那锦兰院?”许清月站起身,嘶声道,“萧景生,萧璃当真是你的亲骨肉,是不是?” 萧景生脚步猛地一顿,一旁的小厮焦急道:“侯爷,小少爷病得很重,恐耽搁不得。” 萧景生只犹疑了一瞬,“夫人,不到一刻,我定会回来。”1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脚步急促。 许清月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死寂。 以往萧景生每一次出征,她都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祈愿他平安归来。 可这一次,她不会再等他回来了。 今日,她便会离开。 “小月,收拾东西,我们回将军府。” 许清月交代一声,亲自去祠堂抱起女儿的牌位。 回到卧房,许清月从妆奁中拿出精心收藏的婚契。 “定下此契,月儿便是我的了。萧景生立誓,此生必定倾心相护,至死不渝。” 言犹在耳,曾经的欣喜心动如今却已经变成心如死灰,一切都面目全非。 许清月拿起火折子,亲手将其点燃,她手一扬,将其扔在榻上,抱着女儿的牌位,带着小月,一步一步往侯府外走去。 身后,火势瞬间高涨,将她前世今生所有的回忆和怀念全都付之一炬。 或许她早该明白,她心里放不下的那个少年将军,早已和她的平儿一起死在了冰冷的水里。 府门外,一行人在等候。 见到许清月,领头的将士拱手行礼。 “小姐,将军命我等来接您回府。” 许清月点点头,回头再看了一眼被火光点燃的院宅,眼中再无波澜。 …… 锦兰院内,萧景生总觉得眼皮跳动,心绪不宁,他心中莫名不安。 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侯爷,主院走水了!” 萧景生猛地站起,快步往主院赶去:“怎么会走水!夫人呢?” “夫人方才带着小月出了府。”小厮拿出一封信递给萧景生,“夫人交代给侯爷的信。” 萧景生一把拿过,拆开。 入目的便是—— 萧景生,从今往后,你我契毁恩断,余恨不消。 这赫然是一封和离书! 萧景生猛然僵在原地,心中骤然一空。 她说的是真的,她竟当真要与他和离! 他死死攥紧这封信,红着眼看向通报的小厮:“夫人已经出府了吗?” “小的不知。”小厮回道。 萧景生当即转身便往侯府门口奔去。 他匆匆赶到门口,就见到许清月翻身上马,一身红衣英姿飒爽。 “夫人!”萧景生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慌乱。 可许清月并没有回头,而是高扬马鞭:“驾!” 马蹄高高扬起,向前奔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将她前世今生待了二十五年的地方,彻底甩在身后。 犹如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