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刘总敬一杯啊,小江。” 包厢里,烟雾缭绕。 几个顶着啤酒肚的男人坐在那。 眯着眼,咬着烟,觥筹交错。 “大学生,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刘总您别介意。” 没办法,我微微一笑,起身,手中握着酒杯推前了点, “刘总,我敬您,***了,您随意。” 整整一杯白酒,我闭着眼睛生生咽下。 火辣辣的,烧得喉间一阵滚烫。 我稍有点酒量,但白酒很少沾。 为了工作,不敢拒绝也不敢稍表露出一点醉意。 “好酒量啊,小江,现在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可不多见。” “你放心,回头合作的事情,妥了!” 刘总的手搭在我肩上,捏了捏。 手指肥腻又伴随着粗糙的质感让我觉得恶心。 就算被占了便宜,我也知道没有拒绝的权利。 拮据的生活让我早已不知尊严为何物。 只能赔笑着,任由他的咸猪手搭上来。 “刘总,既然我们的小江都给您敬酒了,那价格方面,您可不能抬太高啊。” “好说好说,写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刘总咧开嘴笑着,露出的两排黄牙。 我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别开脸不想多看一眼。 “对了,合作的事情啊还得麻烦我们霍总。” “说起来,霍总才是我们的大老板。” “来,我们大家一起敬霍总一杯。” “对对对。” 几个男人附和着,纷纷站起身,眼神中无一不是尊敬。 唯一没有起身的霍总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包厢里斑驳错投下的阴影刚好笼罩了他半张脸庞。 一双如墨般的眼眸泛着冰冰凉凉的质感。 斯文沉静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三十出头,跟包厢里的男人年纪相仿。 可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众人举着酒杯站着,脸上的笑意都快僵硬了。 霍疾城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好半晌之后,他才漫不经心开口,“到我这就变成一起敬酒,怎么,我不配让她单独敬一杯?” 他的嗓音冷然中带着几分锋利。 众人尴尬之余这才领会意思,推着我上前。 “小江,来来来,敬霍总一杯。” 我的脸色发白,靠近霍疾城时,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 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霍……霍总,我敬您一杯。” 霍疾城挑眉,修长的手抬了抬酒杯,极浅地抿了口。 我明白他的意思。 深吸一口气把手中满上的白酒一饮而尽。 众人起哄叫好。 而后,我一连又喝了好几杯。 白酒度数高,我喝得又猛,还急。 饭局结束后,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 晕头转向的,双眼朦胧间看见那抹清挺冷冽的身影走来。 “多年没见长本事了,学会了陪酒。” 我浑身僵持了下,紧张地抬起眼眸,***发颤。 其实今晚见着霍疾城后,我的心一直悬在喉间没放下过。 紧张席卷全身,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局促地喊了声。 “哥……哥哥。” “一直在宁城这边上的大学?” 霍疾城眼眸蕴***幽暗的厉光。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 这五年,我一直躲在宁城,无人知晓。 “已经毕业了?” “嗯。”我不敢抬头。 “现在住哪?” “在外面跟大学舍友在东平里合租出租屋。” “东平里,那是能住人的地方?”霍疾城眯了眯眼睛。 “环境是差了点,但……” “宁城市中心我有套小居室的别墅,搬过来住那,交通便利,你去哪都不成问题。” “不用麻烦了,哥哥,我在那住得挺好的。” 除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见不着阳光。 偶尔会停水,隔音不太好。 去地铁站要骑车二十分钟。 别的都还行。 毕竟便宜,价格再高的,我也住不起了。 “没见过你还好,现在见了,你也该清楚你出了事,我没法跟***交代。” 霍疾城声线虽淡,却也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我身子一僵,不敢说话。 “或者,我给***打电话。” “不要!” 我吓得拽紧霍疾城的手,反应过来又像触电般撒开。 “不要告诉她,哥哥。” 我红了眼睛求他,“我听你的就是了。” 霍疾城掀起眼眸,冷冷道,“那就安心住下,今晚就搬。” 我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下,强忍着头晕目眩地点头。 霍疾城往我一旁的长椅扔下来一盒药, “醒酒药,喝了没那么难受回去收拾下。” “谢谢哥哥。” 我捡起药,抬头霍疾城的身影已经走远。 吃了药,脑袋倒是没那么晕了,但还是难受。 霍疾城开车送我到东平里那边。 停了车说在楼下等我. 我独自上去收拾东西。 说好了合租平摊租金,如今走了也怪不好意思. 身上仅剩不多的三千存款,我给了舍友两千八,并且还答应很快会找另外合适的人合租。 姜茶茶把钱还给我. “你给我钱做什么,你留着,我好歹也有爸妈给的生活费。” “你刚说的哥哥是亲的吗?不会是你在外面认的那种吧?” 姜茶茶担心。 “他是我重组家庭的哥哥。” 算是亲的吧,可没有血缘关系。 …… 霍疾城硕长的身姿靠在车外,伸手要去接我的行李。 我下意识拒绝。 “我自己来就行。” 礼貌懂事间是对他本能的抗拒,我甚至对他还有些畏惧。 “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也这么抵触?” 霍疾城眼神有些摄人。 “我没有。” 我僵了僵脸色,自顾自坐上了后座。 霍疾城也跟着上车。 正巧这时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熟悉身影从他们车前走过。 看着他上了那边的居民楼,霍疾城眯紧黑眸。 可能是我太慌张,眼神撞上了霍疾城. 他深渊般的眼眸似把我看穿。 “认识?”他漫不经心问我。 我的呼吸一滞,“男朋友,不过已经分手了。” 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我连声线都是发颤的。 车内,一片沉默。 霍疾城眸色渐沉不语,踩下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