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夏疼得厉害,右手紧紧攥住胸口,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盛司聿终于察觉出不对劲,猛地冲上前,“夏夏,怎么了?” 他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一副她若是出事,他也会当场交代在这了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爱惨她的人,却瞒了她那么那么多。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事……刚刚岔气了。” 盛司聿立马帮她捂了捂胸口,再三确认她已经没事后,就连忙送她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他努力说着趣事,想逗她高兴。 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她却依旧开心不起来。 安以夏靠在车窗上,沉默着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神色不明。 “夏夏,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没有。”她终于开了口,“我只是在想我今天看的一部电视剧。” 盛司聿瞬间松了一口气,笑着接上话题,“什么电视剧?” 闻言,安以夏缓缓侧过脸来,和盛司聿对视。 “男主角以前很爱女主角,可后来他变心了,还一直瞒着女主角……” 她静静地盯着他的脸,注意着他面部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淡淡道:“盛司聿,如果有一天变心了……” “绝对不会!” 话说到一半,盛司聿连忙开口打断,像是无法接受这种可能,“夏夏,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会背叛,我也不会,我不能没有你。” 安以夏却只觉得心中刺痛。 他不能没有她,却还是去尝了外面的野花…… 她刚要开口,突然盛司聿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会,正要挂断,安以夏就推开了他,“你接吧。” 盛司聿这才听话的接通,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平静,再到后面的瞳孔微缩,神情变得有点儿不自然。 随即,他喉结微动,挂断了电话,看向安以夏。 “夏夏,公司出了点儿急事,我现在要赶过去,我给你打辆车回去好不好?” 安以夏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便下了车。 眼睁睁看着盛司聿的迈巴赫离去后,她上了出租车,却没有回别墅,而是开口道: “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没有多问,发动车辆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直到前面那辆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不远处,一个穿着小兔女仆装的女孩开了门,见到男人下了车后,立马笑着扑进他的怀抱。 女孩是林槿,男人是盛司聿。 才刚刚抱在一起,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吻了起来。 唇齿纠缠许久,林槿才喘着气和盛司聿分开,笑意盈盈地扯了扯他的领带:“主人,小兔还给您准备了更惊喜的礼物,想不想看看。” 说着,她的指尖还轻点了一下他的喉结。 盛司聿喉结滚动几下,紧紧握住林槿的手,眸子里满是情欲,“三十分钟的路程,我用了十五分钟就赶了过来,乖乖,你说我想不想看。” 林槿轻笑一声,勾着他修长的手指,往车里走,“去车里看。” 两人上车后,不一会儿,车就小幅度地震了起来。 而后,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没人知道,安以夏就在不远处的车内看着这一幕。 明明早就对他没有丝毫幻想了,可当真正看到这一幕,原来竟是如此的心如刀割。 犹如尖锐的钩子骤然钩住心脏,她用力的按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出来。 从前恋爱时,盛司聿一直都很珍惜她,即便是情到浓时,也强行忍住,不愿意动她。 他说,第一次很重要,要留到新婚之夜才算完美。 追了三年,谈了三年,才终于熬到新婚当夜。 那晚,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盛司聿紧张得不成人样,才刚刚脱下她的衣服,耳尖就一片通红了。 他那样重视她,每一步都会注意她的感觉,占有她的那一刻,他甚至激动得哭了。 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附耳说:“夏夏,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那时,她真的感受到了珍重,她想,这辈子,或许再也没有人会比盛司聿更爱她了。 盛司聿唯爱爱安以夏。 这是他亲口说过的。 可如今,又是他亲自将这个誓言打破。 前方的女司机见她哭成这幅模样,深深叹了口气,递来纸巾。 “男人都是这样的,就没有不偷腥的,就连我也是,因为有个孩子,想离也离不了……” 说起自己的伤心事,她的声音也哽咽起来,停顿了好几次,又继续道, “妹妹,别难过了,都已经结婚了,就忍忍吧,原谅这一次,当做没看见。” 安以夏攥着手里的纸巾,一字一句说得沙哑,却异常坚决。 “不,我不会原谅。” 盛司聿,我永不原谅。 回到家后,她翻箱倒柜,将盛司聿从前送她的所有礼物都整理出来。 包括价值连城的【慕夏】。 她拨打了一个电话。 “是财产代理吗?我想把这些全都卖了,卖的钱全部捐给妇女基金会,助力那些想离婚,但却因为孩子或者经济上无能为力的女性。” 只花了一个小时,她就把这些东西全都寄了出去。 而后,她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收拾到一半时,盛司聿突然回来了。 他携着风雨闯进来,连伞都没打,满身带着湿润的寒气,却来不及换衣,而是紧张的冲到她面前,语气颤抖的道: “夏夏,你为什么把【慕夏】卖了?” 【慕夏】价值不斐,想要卖出去,唯一出现的方式就是在拍卖行。 所以,盛司聿是看见【慕夏】出现在了拍卖行? 她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反问:“你去了拍卖行?” 盛司聿怔了一下,神色有些闪躲,过了好几秒才回道:“想去给你买些珠宝。” 是给她买,还是给林槿…… 林槿给他准备了那么大的惊喜,他自然也该回馈才是。 安以夏已经控制好了情绪,嗓音平静道:“我不是卖了,是捐了。” 闻言,盛司聿有些无奈的握住她的手,“夏夏,我知道你善良,但要捐东西,可以用别的,唯独这个不能捐出去。”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安以夏面前。 黑色丝绒盒子打开,正是那款【慕夏】。 珠宝上与众不同的光彩如旧。 “我又将它买回来了,慕夏是我爱你的证明,无论何时都不能摘下来。” 说着,盛司聿再次亲手为她戴上。 她看着脖子上重新物归原主的项链,自嘲一笑。 盛司聿啊盛司聿,你演技怎会如此之好。 刚刚马不停蹄的从另一个女人那边回来,如今又能说出爱我的情话。 晚上,她刚要入睡,盛司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立马按灭,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过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反复几次后,盛司聿蹙着眉头,怕吵到安以夏,不得不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阿聿,出来玩啊!哥几个都到了,就等你了。” 盛司聿想也没想便拒绝:“我要哄夏夏睡觉,挂了。” “唉唉唉别挂啊!你别当老婆奴了,这都多久没出来和兄弟们聚一聚了?” “是啊,别人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你这是有了老婆就彻底没了兄弟,你这也太过分了。” 那头声音嘈杂,盛司聿捂住话筒,“行了,安静点儿,我说过,全世界谁都没有我老婆重要,我要陪老婆。” 即便他都这么说了,电话那头依旧不依不饶。 一连换了好几个人来劝说,打定主意怎么也要盛司聿出来。 僵持不下之际,被吵醒的安以夏终于开了口,“你出去和他们聚聚吧,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盛司聿满脸不情愿,偏偏安以夏又开了口,最后他退而求其次,“那我带你一起去,你不去我就不去了。” 电话那头顿时便开口劝安以夏:“嫂子,你和阿聿一起来玩吧,出来热闹热闹也好啊!” “是啊嫂子,求你出来吧,你不出来,阿聿就不肯来啊。” 最后,安以夏点了头,盛司聿才肯出门。 刚打开包厢门,看见兄弟们都左拥右抱着十几个女人,盛司聿眉头紧锁,毫不犹豫地退出去要走。 兄弟们立马恍然大悟,匆匆赶走身侧的女人。 “走走走,赶紧走。” 直到包厢里的女人全都走光后,兄弟们才叹了口气,勾了勾他的肩。 “阿聿,你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变,除了嫂子,别的女人都不能近你的身。” 盛司聿嫌弃地推开他,还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是已婚人士,要给夏夏安全感,你个没结婚的懂什么?” 顿时,包厢里众人起哄地笑了,还揶揄地看向安以夏。 虽说是出来和兄弟聚会,可从始至终,盛司聿的眼里只有安以夏。 有人抽烟,他立刻眼神威胁让人掐掉烟头,“夏夏不喜欢烟味。” 有人敬酒,他也丝毫不给面子的摇头,“夏夏不喜欢我身上的酒味。” 有人唱歌,他皱了皱眉,“关掉,夏夏喜欢安静。” 盛司聿冷着脸拒绝了众人的邀请,只一心为安以夏削水果。 手上的水果刀玩出了花来,一碗精致干净的水果被讨好的递到她面前。 “夏夏,吃吧。” 注意到她身上单薄的裙子,和微低的空调温度后,他又连忙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夏夏,这样是不是好一点,还冷不冷?” 众人纷纷接连感叹起哄:“阿聿,真是活该你有老婆!” 安以夏却始终沉默,陪了一会就不想再陪他演下去了。 “时间太晚了,我先走了。” 盛司聿也跟着起身要走,几个兄弟连忙拦住他。 “嫂子身体不好要多休息,咱们兄弟几个这么久没聚,你可不能先走!” “是啊,你就放嫂子回去睡美容觉,陪哥几个好好玩玩吧。” 安以夏抽出被盛司聿握在手心的手,缓缓开口:“司机会送我回去,你留下吧。”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离开。 她走得很快,乃至盛司聿想阻止都来不及。 车子刚开出去不久,安以夏就在手机外套里摸到了不属于她的手机。 黑色的外壳,是盛司聿的。 她皱了皱眉,让司机掉头。 车子刚在酒吧外停下,安以夏就看见林槿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她不停地对着手机检查妆容,没看路就朝着包厢走去。 安以夏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手机,跟上林槿的步伐。 果然,她在盛司聿所在的包厢停下来了。 刚一进门,林槿就扑进了盛司聿怀里。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宠溺的拨了拨她的发丝,“怎么来得这么快?” 林槿靠在他肩头,娇俏一笑:“我想你了嘛!接到你电话就立马赶来了。” 盛司聿轻笑一声,“那奖励一下。” 说着,他在她唇上落下炙热的一吻,随后唇齿热烈地纠缠起来。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秀了!” 他的兄弟们丝毫不诧异,反而一副笑着打趣的模样。 安以夏站在门外,看着门缝里的一切,只觉浑身凉到了极点。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林槿的事。 都在她面前演戏。 “阿聿,现在小槿也来了,这下我们可以玩点儿大尺度的游戏了吧?” 兄弟们挑眉笑着,还拍了拍手,从隔间叫来之前的那几个女人。 很快,几乎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个女人。 游戏很简单,转酒瓶子,瓶口指着谁,谁就要真心话大冒险。 一连转了好几次,终于转到了盛司聿。 众人起哄地喊着,气氛逐渐到了高潮。 “阿聿,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问话人暧昧地笑了笑,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盛司聿挑了挑眉,波澜不惊地开口:“昨天,车震。” 此话一出,瞬间激起千层浪。 “我靠,牛B啊!说说滋味怎么样?” 林槿早就羞红了脸,紧紧埋在他怀中,他勾了勾唇,一字一句道:“伺候得好,很、销、魂。” “哈哈哈哈哈,我他妈早跟你说了,家花没有野花香嘛!” “对啊,阿聿,像我们这种身份的,谁外面没有几个女人?” “只要瞒得好,快活一辈子,安以夏不会发现的。” 说着,兄弟们还先后亲了亲身旁的女伴,上下其手着。 听到安以夏的名字,盛司聿脸上的笑意骤然凝住,他微微沉了脸色,严肃道:“不要闹到夏夏面前,不然……你们知道后果。” “是是是!不会被嫂子发现的。” 这些话语一个字不落的钻进安以夏耳中。 里面的哄笑声不绝于耳,她却浑身都凉了个彻底,脚不知何时都麻木了,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失神地往外走。 司机见她不对劲连忙迎上来,还想进去告诉盛司聿,却立马被她阻止。 “不用送我,我想自己走走,还有,不准告诉盛司聿,我回来过。” 安以夏让司机自己回去,而后自己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突然大雨倾盆而下,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冰凉的雨水却更加让她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很久很久,久得比十七岁那年大雪夜,她崴伤了脚,盛司聿背她回家的路还要长…… 原来,真心真的瞬息万变。 回到家里,安以夏就发起了高烧,迟迟不退。 盛司聿带着醉意回到家里,看见她昏迷不醒,脸颊通红,顿时慌了神。 连忙抱起她,送她去医院。 再次意识回归时,安以夏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终于艰难的掀开。 看见她苏醒,换药的护士瞬间惊喜不已:“盛太太,您终于醒了,您烧了一天一夜,盛总急得要命,一直在床前守着,直到刚刚接了个电话才离开,要不要我去叫他,他知道您醒了一定很开心。” 安以夏摇了摇头,嗓音艰涩沙哑:“不用。” 护士闻言也没说什么,帮她换好药后才恭敬的退下。 偌大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静到安以夏甚至能听到外面盛司聿打电话的声音。 他素来沉稳,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失控。 可如今,他通话的声音带了喜悦与激动。 不一会儿,脚步声渐远,是盛司聿离开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下了床,而后脚步缓慢地跟过去。 下了几层楼后,她刚好看到盛司聿扶着林槿,从妇产科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