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程星和派人送餐来时,我正昏昏沉沉睡着,没有听到门***。 直到醒来,门外的东西已经冷了。 我打开包装,都是我爱吃的清淡口味,明明家里有微波炉可以热饭。 可我只觉得反胃。 把东西收进冰箱,拨通了闺蜜秦鑫宇的电话。 告诉她我要离开的消息。 她愤愤不平地吐槽了程星和十五分钟。 “你傻啊!他现在功成名就,你一声不吭退出不就便宜他了吗?” “要我说你就把这个婚结了!” “慢慢收集他出轨的证据,然后诉讼离婚,分掉他一半身家!” “你陪了他十年,十年的青春分文不值吗?” 是啊十年。 我跟程星和走了十年。 看着他从一文不名的创业小白,跌倒又爬起,起起落落间最后创立自己的品牌。 最苦的还是疫情那几年。 他好不容易开起来的公司面临倒闭,我这儿的航班停飞大半。 我们只能退了租住的宽敞公寓,搬回到逼仄的地下室去。 那时候,真的很难。 难到要跟下水道的老鼠抢米吃。 程星和欠人家的货款必须及时清算,否则会上征信。 他***去做体力活。 我求着领导让我飞,多脏多臭多困难的航班我都飞。 才终于熬过了那一段。 我永远忘不掉债务清偿的那日,程星和锁了地下室的门,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拉着我。 深吸一口气,吐出来。 “沈瑜然,谢谢你陪我渡过难关!” “我,程星和对天发誓!”他竖起手指头,“一定会混出个人样来,风风光光迎娶我的女孩!” 那时,少年的真心是透明的。 只是在洪流里走了太久,被冲刷得看不清颜色了。 其实秦鑫宇文迪说错。 从外人的角度,我必须争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自己这十年。 可若我说,我不恨程星和,应该没人会信。 也许恨过,在撞见直升机内香艳一幕时。 过后,就剩下深深的疲惫。 我只想走。 远离他,远离这个承载着我们十年回忆的地方,抛下一切重新开始。 “我不想跟他闹得太难堪。 说我懦弱也好,胆小也罢。 我不想撕开跟程星和之间的遮羞布,破坏掉我们这十年最美好的回忆。 因为那也是我的青春。 不管青春里的人烂成什么样,那始终是我深爱过的男人。 “你…”,秦鑫宇叹了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翻了翻邮箱,大西洋航空的offer已经送达。 “两天。 还有两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 夜里十点,程星和还是没有回来。 程星和自从事业起飞,便跟我有了时差。 有时我飞红眼航班,回来他已经走了。 自此,我便跟公司申请不飞夜机,只希望在夜晚回家后还有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习惯了等。 可这次,我不想等了。 刚熄灯准备入睡,程星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在死寂的夜里尤为刺耳。 “然然,别等我了。 “我本来是订了机票今晚到的,没想到一下机就被抓去开会了。 “下面的人知道我快休婚假,趁这时间逮着我把下季度的会都开了…” “你别生气,等我们婚礼结束后,我一定陪你好好地度蜜月。 我很想问他,什么航班可以从帝国大厦顶楼的空中花园飞到这里? 开什么会要在酒店房间,与会人员必须先洗干净才能参加? 可我没说出口。 “工作重要,你也要小心身体。 他刚想回我什么,电话那头的水声停了。 有人赤脚走在木地板上。 衣物摩擦声响起。 我似乎都能听见有人在程星和耳边吹气的声音。 “咣当”一声闷响。 程星和的***砸在地上,话筒里传来唇齿交缠之声。 兴许是他太急了。 急得连电话都没挂。 我自虐似的听完了全程,直到女人娇柔的喘息声响起。 “老程,你真的要结婚吗?” 程星和应该是点了根烟,吐雾。 “那不然呢?”他轻笑,“她跟了我十年,总归要给个名分吧,免得别人说我不念旧情。 “老男人还真大方…”,女人撇撇嘴,嗤笑道,“你就没想过她当空姐这些年…有没有被别的男人…” 程星和没有再说话。 女人还没意识到什么,絮絮叨叨继续道,“听说她飞过很多次印度航班吧…我听说那种航班都不干净…” “还有,做她们这行的说没有金主我是不信的…你不是说有几年她帮你度过了经济危机吗…” “够了!”程星和怒喝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少说话!沈瑜然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轮不到你来说嘴!” 我挂断电话。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很清楚,程星和听进去了。 他这个人情绪稳定,若非心头有疑是不会发怒的。 我想起最难熬的那几年。 为了给程星和清还债务,我确实飞了很多趟印度航班,回忆触目惊心。 脏乱差的环境不用说。 最可怕的是乘客的审视眼神,像狼群凝视猎物。 一趟航班下来,屁股上会多出很多黑手印。 那还不算什么,我曾经被后排的乘客按铃骗过去,抓到卫生间里施暴。 幸亏有同事听见呼救声路过,把我解救出来。 那次回家的路上,我哭了很久,但在家门前又擦干了眼泪。 我不想让程星和知道。 也不想他愧疚和担心。 所以我没说,连有人提出要包养我的事情,也只字未提。 是的,有人想包养我,不止一次。 还有不少商务精英向我提出过交往的意愿。 可我都一一婉拒。 因为我很清楚,程星和只有我了。 我也只有他。 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誓言我都深信不疑,我相信他能有出头之日的。 可如今,我等到了。 却再也不想要了。 直到醒来,门外的东西已经冷了。 我打开包装,都是我爱吃的清淡口味,明明家里有微波炉可以热饭。 可我只觉得反胃。 把东西收进冰箱,拨通了闺蜜秦鑫宇的电话。 告诉她我要离开的消息。 她愤愤不平地吐槽了程星和十五分钟。 “你傻啊!他现在功成名就,你一声不吭退出不就便宜他了吗?” “要我说你就把这个婚结了!” “慢慢收集他出轨的证据,然后诉讼离婚,分掉他一半身家!” “你陪了他十年,十年的青春分文不值吗?” 是啊十年。 我跟程星和走了十年。 看着他从一文不名的创业小白,跌倒又爬起,起起落落间最后创立自己的品牌。 最苦的还是疫情那几年。 他好不容易开起来的公司面临倒闭,我这儿的航班停飞大半。 我们只能退了租住的宽敞公寓,搬回到逼仄的地下室去。 那时候,真的很难。 难到要跟下水道的老鼠抢米吃。 程星和欠人家的货款必须及时清算,否则会上征信。 他***去做体力活。 我求着领导让我飞,多脏多臭多困难的航班我都飞。 才终于熬过了那一段。 我永远忘不掉债务清偿的那日,程星和锁了地下室的门,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拉着我。 深吸一口气,吐出来。 “沈瑜然,谢谢你陪我渡过难关!” “我,程星和对天发誓!”他竖起手指头,“一定会混出个人样来,风风光光迎娶我的女孩!” 那时,少年的真心是透明的。 只是在洪流里走了太久,被冲刷得看不清颜色了。 其实秦鑫宇文迪说错。 从外人的角度,我必须争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自己这十年。 可若我说,我不恨程星和,应该没人会信。 也许恨过,在撞见直升机内香艳一幕时。 过后,就剩下深深的疲惫。 我只想走。 远离他,远离这个承载着我们十年回忆的地方,抛下一切重新开始。 “我不想跟他闹得太难堪。 说我懦弱也好,胆小也罢。 我不想撕开跟程星和之间的遮羞布,破坏掉我们这十年最美好的回忆。 因为那也是我的青春。 不管青春里的人烂成什么样,那始终是我深爱过的男人。 “你…”,秦鑫宇叹了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翻了翻邮箱,大西洋航空的offer已经送达。 “两天。 还有两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 夜里十点,程星和还是没有回来。 程星和自从事业起飞,便跟我有了时差。 有时我飞红眼航班,回来他已经走了。 自此,我便跟公司申请不飞夜机,只希望在夜晚回家后还有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习惯了等。 可这次,我不想等了。 刚熄灯准备入睡,程星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在死寂的夜里尤为刺耳。 “然然,别等我了。 “我本来是订了机票今晚到的,没想到一下机就被抓去开会了。 “下面的人知道我快休婚假,趁这时间逮着我把下季度的会都开了…” “你别生气,等我们婚礼结束后,我一定陪你好好地度蜜月。 我很想问他,什么航班可以从帝国大厦顶楼的空中花园飞到这里? 开什么会要在酒店房间,与会人员必须先洗干净才能参加? 可我没说出口。 “工作重要,你也要小心身体。 他刚想回我什么,电话那头的水声停了。 有人赤脚走在木地板上。 衣物摩擦声响起。 我似乎都能听见有人在程星和耳边吹气的声音。 “咣当”一声闷响。 程星和的窃听砸在地上,话筒里传来唇齿交缠之声。 兴许是他太急了。 急得连电话都没挂。 我自虐似的听完了全程,直到女人娇柔的喘息声响起。 “老程,你真的要结婚吗?” 程星和应该是点了根烟,吐雾。 “那不然呢?”他轻笑,“她跟了我十年,总归要给个名分吧,免得别人说我不念旧情。 “老男人还真大方…”,女人撇撇嘴,嗤笑道,“你就没想过她当空姐这些年…有没有被别的男人…” 程星和没有再说话。 女人还没意识到什么,絮絮叨叨继续道,“听说她飞过很多次印度航班吧…我听说那种航班都不干净…” “还有,做她们这行的说没有金主我是不信的…你不是说有几年她帮你度过了经济危机吗…” “够了!”程星和怒喝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少说话!沈瑜然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轮不到你来说嘴!” 我挂断电话。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很清楚,程星和听进去了。 他这个人情绪稳定,若非心头有疑是不会发怒的。 我想起最难熬的那几年。 为了给程星和清还债务,我确实飞了很多趟印度航班,回忆触目惊心。 脏乱差的环境不用说。 最可怕的是乘客的审视眼神,像狼群凝视猎物。 一趟航班下来,屁股上会多出很多黑手印。 那还不算什么,我曾经被后排的乘客按铃骗过去,抓到卫生间里施暴。 幸亏有同事听见呼救声路过,把我解救出来。 那次回家的路上,我哭了很久,但在家门前又擦干了眼泪。 我不想让程星和知道。 也不想他愧疚和担心。 所以我没说,连有人提出要包养我的事情,也只字未提。 是的,有人想包养我,不止一次。 还有不少商务精英向我提出过交往的意愿。 可我都一一婉拒。 因为我很清楚,程星和只有我了。 我也只有他。 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誓言我都深信不疑,我相信他能有出头之日的。 可如今,我等到了。 却再也不想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