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次日,我起了个大早,打算好好收拾家里,把要寄走的大件行李先打包好。 没想到程星和会突然开门回家。 却被玻璃割破手指,流了一手血。 “你不舒服就乖乖躺着,收拾家里这种事让阿姨做就好。 边迁怒似的一脚踢飞那张合照。 那是…我们的订婚照…程星和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兴冲冲给我买了小白裙。 和一枚五十分的小钻戒。 还说要请我去帝国大厦顶楼的空中花园餐厅吃旋转自助餐。 程星和揽住我的肩膀,大手一挥,“我挣钱你花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摇摇头, 佯装生气,“我最讨厌吃什么鱼生刺身了,吃坏肚子还得难受。 份炸蛋的螺蛳粉吧…剩下的钱先存着…我什么时候想吃你再带我去…”程星和揉揉我的额发, 道了句“好”。 原来已经过去了七年。 泪却止不住。 你把眼睛哭肿了试纱就不好看了…”我一怔。 ”程星和眼底闪过一瞬心虚,“是选好了…但刚刚店里给我打电话…说来了一款更奢华, 更昂贵的手工婚纱…”“我想给你最好的。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多奢华多昂贵的婚礼。 可我没有反抗,乖顺地跟着程星和去了婚纱店。 就心虚局促地别过脸去。 路过仓库时,却看见两名店员在将一件婚纱挪进去。 没有戳穿。 程星和垂着的头猛地抬起。 我在他眼底看见了很多种情绪。 “谁让你们给她挑这种纯白色修身的婚纱的!”我心里一咯噔。 他是觉得我玷污了他心里那个清纯无害的沈瑜然吗?还是他笃定了,我是用身体换了钱, 才帮助他渡过了经济危机?“我说了!要最豪华、最闪最重工的婚纱! 别拿这种货色来敷衍我!”程星和眼里的嫌恶刺痛了我。 就转头进了试衣间,后背抵着墙,眼眶酸涩。 就隔着帘子听见程星和在跟什么人说话。 “你打给***嘛…我在陪她试婚纱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你偷偷跑到婚纱店, 用我的黑卡刷走了她订好那件,我用得着再来一趟? ”“一看到她穿纯白的…我就忍不住会想起你说的话…”“算了,反正以后有你陪我, 她能好好待在家就行。 挥之不去。 27岁那年,程星和送我的那条白裙子还挂在那里。 等会找人来上门回收。 里头放着很多我们搬家时搬过来的东西。 我一张一张抽出来,丢进火盆里烧成灰烬。 最后,我找到了一个笔记本。 密密麻麻是程星和的笔迹。 收入多少都记得明明白白。 会被塞进破旧的纸箱,跟我们的回忆放在一起。 是陈年累月留下的馒头屑和菜汤汁,或许还有程星和觉得生活无解的眼泪。 每一页都写满了金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