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陈怀树那凶狠的样子我从未见过。 他的目光里透露着威胁和恨意。 我一下懵了,愣在原地。 耳鸣一阵一阵地响。 “怀树,你不要怪阿梨,她不是故意的。” “我不过是碰了她的嫁衣,她就恼了。” 沈曼婗又歉意地看我。 “对不起,阿梨,是我逾矩了。” 陈怀树闻言更加盛怒了。 “曼婗,你用不着和她道歉!” 他上前愤怒地夺过我手上的嫁衣。 “就为了一件衣服,你就推了曼婗?” 我哑然失声。 那是我亲手缝制的嫁衣。 在陈怀树留洋的三年里。 我对他的思恋化作了一针一线。 白日忙于农活,只有夜里挑灯缝制。 我的手上,还留下了的密密麻麻的小口。 “我倒是要看看这件破衣服有什么好的!” 陈怀树二话不说用剪刀将嫁衣剪了个稀碎。 此刻,完整的红衣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我心中悲凉,说不出话。 他知道的。 在我们的书信往来里。 他知道这件嫁衣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沈曼婗柔声细语道。 “怀树,你这样不好,阿梨一个女孩子,脸皮薄。” 陈怀树怜爱地开口。 “曼婗,你不用为她说话。” 他冷冷睨了我一眼。 “她能在我家呆六年,又借着婚约困住我,她脸皮厚的程度你想象不到。” 他这是在埋怨我? **农活伺候他安心读书时,他不埋怨。 在我照顾他不能自理的爹娘时,他不埋怨。 在我每天接送他的年幼的弟弟上下学时,他不埋怨。 在我想要他实现给我的承诺时。 他怨我困住了他!? 那年他俯首吻我,写下与我们的情爱与时光。 这些又算什么? 我心寒彻骨,坠入崩溃边缘。 陈怀树却还在继续说。 “温梨,你爹娘死了,是我家接纳了你。” “你应当心怀感激,如果不是我,你就是路边流浪的狗!” 如果不是陈怀树,我会拿着爹***留下的钱去北平读书。 而不是从十八岁开始在淞沪等了他三年又三年。 那些煎熬的日日夜夜,终究成了我的一场旧梦。 “我陪你去医院。” 陈怀树小心扶着沈曼婗,声音温柔。 可我的额头还流着血。 他看不到,我也不需要他看到了。 走至玄关,陈怀树忽地回头瞪我。 “你若再伤害曼婗,休怪我把你扫地出门!” 不用他来赶。 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走的路。 我终于拨通了那通电话。 “二爷,我想好了,我来。” 陈怀树去留学的三年里。 我常去百乐门。 不过是想知道文人墨客喜欢的曲儿。 好学了唱给陈怀树听。 二爷是百乐门的当家。 我每次学曲儿,他就会凑巧出现在二楼。 他抽着雪茄,眉眼淡雅,不怒自威。 而在陈怀树写信说要回来的那晚。 二爷给我抛来了橄榄枝。 “阿梨,你戏腔惊绝,天生的唱戏的料。” “来百乐门,我捧你做当家花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