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给孕晚期的白月光送鸡汤时,房牧川把我赶下车。 我摔倒在车流中不慎流产,他却匆匆离去,还怒骂我不知好歹。 从医院回来,我看到白月光在朋友圈炫耀: 【这个世界还能有谁像你一样为我不顾一切,你一定会是最好的爸爸。】 他还让我去伺候她坐月子,还说就当提前学习育儿经验。 看着他们俨然一家三口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应该离开了。 被路人送到医院时,我已经陷入昏迷。 “病人腹部遭受撞击大出血,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尽快开始手术,先给她输血。” 我闭着眼睛浑身战栗,眼泪汹涌而出,心头涌上无尽的酸楚。 医生护士连声问我家属有没有来,我摇头表示只有我自己。 房牧川一门心思照顾孕晚期的白月光,是不会来的。 我也不想让爸妈担心,毕竟他们知道我第一次流产时,心疼了很久。 那次因为房牧川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执意要我流掉。 结果清宫手术没做好,医生叮嘱我以后一定要小心,再怀孕需要保胎。 我吃药打针调理了一年半才怀上了这个孩子。 可就在我刚要告诉他我已怀孕2个月的时候,他却抢先一步开口,堵住了我的声音。 “云希快生了,最近几天总是没胃口。” “她说想试试你的手艺,你做一锅鸡汤,给她送过去吧。” 结果,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给她做了。 接到她电话心急如焚的老公,却因我说了句“别人生孩子你就这么上心”,就把我半路赶下车。 导致我失去了第二个孩子。 漫长的手术结束,我央求护士帮忙打电话给他,对面传来一声冷笑。 “流产?这就是你的苦肉计?之前医生明明说过你不能生。” “云希现在情况不太好,别烦我。” 护士听不下去说道: “先生,这里是医院,您爱***出血刚做完手术,现在需要照顾。” 他愣了一下,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行吧,我有空了再过来。” 正要挂电话,对面传来汪云希的声音。 “嫂子,我只是最近实在是没胃口,川哥说你做的菜好吃,我才提了一嘴,你们可千万不要因为我吵架。” 房牧川再次开口,语气和缓了一些。 “云希现在情况不太稳定,我得陪着她。你先好好休息,等我忙完这边就过来陪你。”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的嗓子好像被堵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是第几次他因为汪云希丢下我,我已经记不清了。 从汪云希出现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变,话里话外总是贬低我。 大概是我曾经在看到他们亲密拥抱在一起后,大发过一次脾气,他应激了。 只要是关于汪云希的,他总是认为我在争风吃醋,怕他被抢走。 可是反过来,他却不断地试探我的底线。 甚至不惜伤害我,也要哄她开心。 原来我对他的爱,竟是如此卑微。 为了怀孕而受过的痛苦,又是那么可笑。 想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我在病床上,半梦半醒间,竟然回到了我们当初认识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次文艺晚会,他穿着一身燕尾服,正在舞台边候场。 沉稳的气质在一众青年中显得那么耀眼。 我从他身边走过,他侧身让了我一下,偏过头来。 我突然就被他的眼神锁定,羞涩跑走。 我在舍友的怂恿下跟他告白时,他竟一下子答应了。 与他恋爱的几年,我从来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暗恋着汪云希。 我们最亲密的接触,也仅仅是散步时,我主动牵上他的手。 他对我其实挺好的,只是一直像谦谦君子,与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直到一次他突然消失了3天,回来后胡子拉碴地向我求婚。 我以为他终于发现了我的好。 结婚后,我放弃了从大学开始的设计事业,一心一意辅助他创业,做了绘画老师。 流产后身体变差,便更加把重心放在了家庭。 可是有一天,怀孕的汪云希突然出现。 她在梦里大声嘲笑我是个舔狗,还感谢我在她离开的时候,帮她照顾房牧川。 最后她表情一变,竟狰狞着要我把房牧川还给她。 我醒过来时,浑身是汗,看到房牧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病房里。 “老婆,你醒了?” 他叹了口气,抱住我。 “你还年轻,以后调理好身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愤恨地一把推开他。 “你还相信我流产是骗你的苦肉计吗?” “你到底还要为她伤害我多少次?这次没了孩子,下次呢?” 他一时语塞,然后抚上了我的脸,看不出有几分真心。 “云希现在孤身一人又快生了,她现在只有我一个朋友,我必须得帮她。 “你放心,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 他的诺言漏洞百出,我却总是轻易相信。 两次怀孕都是因为他而流产,我却依然惦记着,要给他生一个孩子,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但这次,我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了。 我生气地浑身颤抖,他叹息一声,神色担忧。 正僵持着,他的窃听**突兀地响起。 他看了一下,立刻挂掉。 我冷眼看着他:“怎么不接,怕我听见?” 他尴尬一笑:“没有的事,是员工催我有份文件赶紧审批。” 他紧张地搓搓手。 “老婆,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被这么一耽误,我还欠了好多工作。” “你先躺着,我回去赶紧做完,就回来陪你。” 真是毫无表演痕迹,要不是我已经被骗过太多次,真的要相信了。 之前一次听到他半夜在卫生间压低声音的电话。 “我还能怎么办,毕竟我已经跟她结了婚。” “再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别,你先别走。” 当时我的手和脚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努力镇定着自己,猫着脚爬回床上装睡,一个人默默流泪到天亮。 可是现在,我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心里再也掀不起波澜了。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再次***不归,也没有给一句安慰性的交代。 我出院后,他回到家,见我苍白着脸一语不发,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还在不高兴?” “哎,你什么时候怀上的也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容易流产。”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我怎么办呢,往前看好吗?” 总是这样,不管我做了什么,最后都会变成我的错。 明明是因为,知道有宝宝的那天,他非要让我给汪云希做饭。 不是命令我,而是把她孩子的安危***到我头上。 “好了,宝宝没了就没了,云希她也马上要生了,让她平安生产比较重要。” 我含泪恨恨地看着他。 他过来拥抱我,把唇印在我的颈侧。 可是身上那股不属于我的女性香味,却无法让我平静。 我提出流产后身体不适,赶他去客房睡。 半夜,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他焦急的声音。 紧接着大门被迅速关上,他又走了。 我再也睡不着,不久后刷到汪云希的朋友圈,很明显仅我可见。 “这个世界还能有谁像你一样为我不顾一切,你一定会是最好的爸爸。” 我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照片里,房牧川寸步不离地在待产室照顾着她。 汪云希是房牧川少年时期的白月光。 她大学辍学后,跟了一个中年富商,抛下了还是穷小子的房牧川。 之后也陆陆续续换了几个男朋友,直到怀上了现任的孩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竟与外派出国的男朋友失联,才重新找上了房牧川。 现在,她是打算让房牧川接盘做她孩子的爸爸? 虽然说房牧川在家里时,还是像之前那样与我和睦相处。 可是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汪云希的出现,一定是重新点燃了他少年时爱而不得的遗憾。 让他不顾一切,心甘情愿向她奔去。 可是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那个还没感受到父母的喜悦就离开了人世的孩子。 难道就是活该吗? 大脑里思绪纷乱,既想打电话去歇斯底里地质问,还想声泪俱下地哭诉我的不甘。 可是话到嘴巴,却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算了,他们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 我再去闹,岂不是自讨没趣。 我静下心来,给房牧川发了一条信息。 “离婚吧,我放手。” 第三天晚上。 他踮着脚进了家门,看见我就坐在客厅里,脚步顿住了。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走上前来,环绕住我的双臂。 “老婆,你好点了吗?” “前天晚上云希突然要生了,医院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我不能不管她。 “还好她和孩子有惊无险,你看,宝宝还是很可爱的。” 他又点开窃听,欣喜地给我看。 他穿着蓝色的隔离服抱着小小的婴儿,仿佛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我冷笑一声。 “别人生孩子,你上赶着去做爸爸。白捡一个孩子,很有成就感吧?” “以后她不结婚,你是不是还要管她娘俩一辈子?” 他被我推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跟云希这么多年的交情,她在这边孤身一人,我不去帮忙还是人吗?”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明明白白地在告诉我,汪云希在他心中始终如一的地位。 “房牧川,我半夜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我要离婚。” 他几夜没睡,眼底发青,纵然刚才费力表演,终于还是掩饰不住愠怒。 “你别闹了行吗,离婚是这么随口说的?我都已经这么累了,你就别作了行不行?” 我不想再接他扣过来的帽子,转身回了房间。 事到如今他还死不悔改,那我还何苦再把真心错付。 从此以后,我只为自己而活。 就让他去做接盘侠,好好抚养别人的孩子吧。 我把手上的戒指 第二天,他敲响了房间的门。 低声下气地凑过来,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老婆,可以跟你商量件事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主动问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云希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她说不放心请外人来帮忙。你能不能去帮帮她,等她孩子满月,我保证把她母子二人送走。”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她做月嫂?”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她一直听我说起你做菜好吃,那天喝了你做的鸡汤之后,胃口都好了不少。” “她这个人从小嘴巴就比较刁,之前陪她去月子中心试菜,她怎么都不满意。我想着你既然做饭好吃,也可以提前练习下怎么照顾孩子,就当积累经验了……” 他还没说完,被我厉声打断。 “房牧川,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给我滚!” 我实在气得不行,扔出一个枕头后,竟让自己摔下了床。 下腹绞痛不已,我瘫软在地,蜷缩起身体。 而他也彻底撕开了伪装,怒声呵斥我。 “你真的是无理取闹!我让你去照顾她,不就是想证明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你还这么不依不饶。” 你现在就跟我走,我让你亲眼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你!” 我先前以为被他害得流产已经是最痛苦的事。 原来接下来还有更残忍的等着我。 他说完这一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将我拉向门口:“跟我走,别想逃避。” 好疼,我听见骨头响起咔哒声,还有腹部传来的疼痛。 他不顾一切地把我带到了她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