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呼吸宛如刀割。 曾经有段时间,贺明洲面色烦躁地回家,我柔声询问。 他只说是新带了个学生,是恩师的孩子,性子太娇纵,让他很头疼。 我没在意。 直到那次女儿和林星瑶不小心在滑冰场双双受伤。 而贺明洲却情绪失控般地冲进滑冰场,慌乱抱起林星瑶就往医院赶。 独留一瘸一拐的女儿独自去医院,甚至还差点在路上出了车祸。 我的心沉了下来。 可我自欺欺人地劝自己,那是因为林星瑶是恩师的女儿不能出事… 然而直到现在,他竟然为了哄林星瑶,逼着我们母女妥协。 我忍住泪水,颤抖着手签下了字。 我的悦知还小,她不能,不能被毁掉。 我恍惚地回到家。 却见贺明洲沉着脸把刚刚的协议书摔到我脸上。 “沈知漫,你真是好恶毒的心思,故意签错名字。” “既然你这么不把瑶瑶前途当回事,你就理应受罚,好好反省吧。” 他把我关进了卧室。 任由我怎么哀求需要去陪伴精神不稳定的女儿。 他也没开门,只留下冷漠的嗤笑: “女儿有你这样的母亲,才会觉得恶心。” 整整十天,我只能靠为数不多的食物勉强维持生命。 等到被管家放出来那刻,我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去***儿。 可找了每一间房,都没看到她。 我忽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直到,我想到了那个专属于女儿的秘密基地。 是女儿小时候,贺明洲亲手给她打造的秘密小房间。 然而在小房间的浴室里,我看到了睡着的女儿。 她浸泡在浴缸的血水中,手腕上狰狞的伤痕露出森森白骨,整个人早已经腐烂发臭。 我崩溃地试图抱住她,心脏像是被碾碎一般窒息。 “悦知,悦知……” 可这时,贺明洲再次打来电话。 微沉的嗓音里带着淡漠和疏离: “反省够了就把女儿带来发布会,瑶瑶需要你们做个公关,证明没有因为视频受到任何伤害。” “你懂应该教女儿怎么说的,不然……” 他冷漠威胁的话还没说完,我崩溃地喊住了他: “贺明洲,你们害死了女儿,为什么还不放过她啊!” 贺明洲一时讶住,眸光微敛: “沈知漫,关了几天你精神这么不稳定?有必要用这个来说谎么。” 他眉心微蹙,不悦地挂了电话: “给你们半小时。” 我哭到窒息,强撑着安排了女儿的火化。 拿到那个小小的骨灰罐时。 甚至还有余热。 我忍不住用脸颊贴着骨灰罐,仿佛贴着女儿的脸。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刚到客厅,就见贺明洲幽深的眸光扫过来,下颌线紧绷。 而林星瑶泪水莹莹,一副倔强委屈的模样。 我一出现,贺明洲的脸色骤然深寒: “沈知漫,你知道你们没出现让瑶瑶受委屈了么。” “她一个小姑娘面对那么多媒体的质问抑郁复发晕倒,你们出来做个证那么难?” 我打量着贺明洲。 西装笔挺,面容俊逸,眉眼深邃。 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可我知道,他的心,已经变了。 我惨然一笑,突然轻声询问: “你还记得,今天是女儿生日么?” 他神色空白了一瞬,显然才想起来。 我讽刺地笑了笑,指甲狠狠嵌入掌心。 他的沉默,像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脸上。 “那就让女儿,休息一天吧。” 贺明洲半晌没出声,许久才把视线落在我怀里的小猫形状的骨灰罐上。 “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过,悦知被你教坏了,信息都不回。” 他带着林星瑶转身就走,出门前眉心微蹙: “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就往家里带,晦气。” 我猛然怔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