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霄把我一个人丢在哀牢山一个月。 来接我的时候,他依旧余怒未消: “你该庆幸婉婉的腿没事,否则你就是死了也赔不起!” “婚礼延期一年,回去之后你自己去和爸妈解释。” 他本以为我会委屈得哭闹不已,坚持不同意婚礼延期的事。 我却只是低眉顺目: “好,都听你的。” 楚淮霄愣怔许久: “你要是觉得延期得太久,也可以……” “不用。” 我微笑着拒绝。 楚淮霄不知道,我和山里的亡灵做了一个交易。 五天后,将会代替她和另一个男人结婚。 …… 被搜救人员找到的时候,南月已经彻底饿脱了相。 眼窝深陷,双颊高耸,脸色是死人般的惨白。 领队对着照片看了很久,才用对讲机通知了楚淮霄: “先生,南小姐已经找到了。” 没过多久,楚淮霄和舒婉婉就到了。 看到南月苍白如纸的脸和过分消瘦的身体,楚淮霄先是一惊,而后愈发愤怒: “为什么不在原地好好待着?” “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搜救队员都几天没合眼了?” “你就是改不掉爱给人找麻烦的坏习惯是吗?” 哀牢山常年被迷障笼罩,野兽环伺。 起先南月的确一步也不敢往里走,只敢守在原地吃背包里的食物,一心等着楚淮霄能快一点来找她,将她救离苦海。 某天醒来的时候,她却惊恐地发现不远处两头类似野狼的生物,正在舔舐她仅存的背包。 眼中泛着绿光,仿佛下一口就会把她拆吞入腹。 南月吓得大口呼吸都不敢,指甲掐进掌心,几乎要戳出血来。 好在最后,野狼餍足地离开了。 在失去了所有食物后,她只能被迫往山林更深处走去。 面对楚淮霄的怒气,南月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解释。 从前楚淮霄就总是嫌她话多,得理不饶人。后来就渐渐变成了只要是南月的解释,他的第一反应都是拒绝相信。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南月百无聊赖地想着。 搜救队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似乎听不下去了,嘟囔着替她辩解: “哀牢山可是出了名的危险,时常有野兽出没,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一个月都呆在同一个地方?” “你和南月以前认识?” 舒婉婉突如其来的话,叫小伙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认识。” 舒婉婉捂嘴笑了笑: “听你这么为南月说话,我还以为你们是旧相识呢。”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南月,笑声愈发清脆: “南月还是这么讨人喜欢,就连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也抢着护你呢。” 话音刚落,楚淮霄的脸就沉了下来,却不是对着小伙子,而是面向南月: “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男人为你打抱不平了?” “你还真是好手段!” 搜救队长急忙拉着队伍往后退了退,免得队伍里又有什么人不知情况,跑出来火上浇油。 一时间,山林里安静得诡异。 还是舒婉婉率先打破沉默,蹲下身问: “南月,你没事吧?” 说着又抬起头看向楚淮霄: “那天的事南月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从小被宠坏了,又对我有偏见,才会对我动手。” “霄哥哥,你就不要再怪她了。” “你看我只是腿上受了点伤都疼了这么久,南月一个小姑娘呆在哀牢山,肯定会害怕的。我们赶紧带她回去吧。” 提到那天的事,楚淮霄的语气简直冷到冰点: “你该庆幸婉婉的腿没事,否则你就是死了也赔不起!” “我已经联系好了,婚礼延期一年,回去之后你自己去和奶奶解释。” 楚、南两家是世交,楚奶奶从小就特别喜欢南月。 五年前,南月的父母意外去世,楚奶奶更是直接把她接去了楚家,当众定下了她和楚淮霄的婚事。 她并没有拒绝,而是看着那个高大英俊的男生悄悄红了脸。 这些年,南月处处以楚淮霄未婚妻自居,不许任何女生靠近他。一旦发现他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了,就各种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圈里给她取了个外号,叫“护夫的母老虎”。 南月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可不管她怎么做,依旧抵挡不住白月光回国的威力。 因为舒婉婉,她和楚淮霄的婚礼已经延期过一次。 那一回,整个京市的人都知道她有多生气,只差把地都掀翻过来,就连楚奶奶都暗地里提醒过她,别做得太过火了。 所以,当楚淮霄再次这么说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她又闹起来。 南月却只是低眉顺目: “好,都听你的。” 楚淮霄愣怔许久。 他想过南月一定会大哭大闹,甚至提前准备好了暴力镇压她的手段。 可在看到她如此乖顺地同意后,心里却又莫名涌出一丝不安和烦躁,似乎觉得事情逃离了他的掌控,下意识退让: “你要是觉得延期得太久,也可以……” “不用。” 南月微笑着拒绝。 不论是延期一年还是十年,就算是取消,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楚淮霄不知道,她和山里的亡灵做了一个交易。 七天后,她将会代替亡灵和另一个男人结婚。 到时,他爱延期就延期,爱换新娘就换新娘,一切与她都再无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