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花儿,真听话~” 她总是会用一些奇怪的腔调唤我名字。 柳月吟一用力,我便随她跌入水中,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洗澡水。 “乖梨花儿,奖励你和我一起沐浴~” 我习以为常,这段时日,柳月吟常常借按摩为名,邀我共浴。 第一次被她拽下水时,我的身子绷的紧紧的,如临大敌。 倒是柳月吟笑着替我搓背。 “小梨花的背后有泥,真是只邋遢的狸花猫~” 柳月吟说,我像她尚在闺中养的一只狸花猫。 “那猫现在在哪呢?” “死了。” “不过小梨花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我记事起娘就不在了,倒是没有人替我清洗自己够不到的后背。 跟着柳月吟隔三差五蹭这些稀罕的浴水,我的一身皮肤,也在羊乳,精油的娇养下,越发温润细腻起来。 我抚着柳月吟背后刺青,那是一条凌霄花藤蔓,贯穿了脊背与腰身。 阿兄曾同我说过这种花,攀岩附壁,不惧风雨,是坚韧之花。 可是在刺青的掩盖下,却有细微的凹凸不平,我心中疑惑。 京城第一花魁寻的刺青师父,技艺如此不堪吗?怎么会留疤呢? 柳月吟没有让我伺候,吩咐我多泡一会,就穿衣起身去了回廊。 等我衣着妥帖去寻柳月吟的时候,她一头长发只用簪子松松垮垮挽住,静静望着天上。 明月高悬,月华如水。 “今日,是我娘生辰。” 她的嗓音少了几分娇俏,多了几分落寞。 “每年的这个时候,爹都会亲自下厨,给娘和我做长寿面吃。” “虽然爹的手艺一般,但是我现在倒是特别怀念。” 没等我开口询问,贵客已至。 贵客揽着柳月吟,步入厢房。 柳月吟回头,朝我轻摇了摇头。 我知晓她的意思,今天的贵客有点特别,我无需进房伺候。 我守在厢房外,等侯柳月吟的传唤。 房间里,人影绰绰。 柳月吟似乎与贵客吵起来了,啜泣声越来越大。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金尊玉贵的长公主吗?她的错就不是错了?” “你答应我的,要替我爹翻案,不然我又何苦留在这里,做这千人枕万人骑的娼妓!干脆一死了之!” “我真的受不了了,呜呜呜……” 男人醇厚的声音从厢房传来,像是尽力安抚她。 “阿月,咱们徐徐图之好吗?长公主势大,岂是如今的你我可以撼动的。” “呜呜呜,我不服……我不服……” 剩下的呜咽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所取代,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呓语。 柳月吟扔给我几本小册子,让我务必全部学会。 她说这是月红楼每个花魁都必须学会的东西,是她们的立身之本。 我翻开册子,里面尽是些男女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姿势繁多。 柳月吟有恩客的时候,我常常在一边侍候,可看是一回事,学又是另一回事。 我闹了个大红脸,不敢瞧她。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柳月吟的恩客比上个月多了些。 我在床幔旁伺候,柳月吟的身影似乎和小册子里的画面重合。 |